宠,在周家男孩儿的概念里,二端作为唯一的女孩儿,应该享有特权。
晚上小燕儿准备了锅子,一大家子分了两桌吃起了热腾腾的火锅儿,老京城涮羊肉。
二端一瞅盘子里的肉片儿,就知道这是上好的滩羊肉,夹起来搁锅里涮熟了,沾上芝麻酱为主的蘸料,吃一口真是香上加香,回味无穷。
虽然二端各种火锅吃过不少,什么巴蜀火锅,潮汕牛肉锅,云贵菌菇锅等等,但是对于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来说,最爱的还是原滋原味的清汤涮羊肉。
涮料也十分简单,就羊肉片,牛百叶,粉丝,冻豆腐外加大白菜。但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儿,就着热气腾腾的锅子,吃着团圆饭,那滋味透着足足的幸福和温暖。
自打老叔和老婶儿结婚以后,好像这是头一回一大家子这么齐呢。一瞅老叔就明显很高兴,跟爸爸和二叔一再干杯。
老婶儿和妈妈也不劝他们少喝,因为都知道老爷们儿这是高兴的。
老叔头回在自家招待老周家一大家子,他心里应该是很激动的。二端端着小碗一边吃,一边瞅喝得说话声音都大起来的老叔。
论酒量,在部队锻炼过的老叔肯定是第一,不过爸爸和二叔明显是一伙儿的,二打一勉强混个平手。
最后是奶奶瞅仨儿子再喝就得趴下了,抢了烫酒的瓷壶,这才算打住了仨儿子喝酒的节奏。
喝美了的哥儿仨,被老娘训斥了也不恼,冲奶奶乐得像三个孩子。
二端一边帮着收拾桌子,一边看奶奶貌似严厉,实则疼爱地捶打了爸爸他们一人一下,然后赶他们回屋睡觉。心里不由得感叹,怪不得北方有句老话儿:七十岁有个家,八十岁有个妈。
有妈的人,岁数再大,在老娘面前,也是个孩子。
爷爷和邢老大夫自然没参与哥仨的拼酒,俩老爷子都是端着小酒杯,慢悠悠地滋溜,可不像年轻人那么冒进。
晚上这顿饭,大家伙儿吃的都很尽兴,饭后喝点红果水消食儿,然后洗洗都睡下了。
二端自己睡一屋,冷不丁换地儿,她还有点睡不着,躺在床上想事儿。
想着有那些亲戚要走,岑家,容家,宫家,舅姥姥家,这都得去。又想着鲁中南上他爸那儿都干些什么呢?晚上吃饭了么?这些天他都有啥安排?
东想西想的,最后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二端是被院子里的说话声吵醒的,撩开窗帘从窗户往外瞅,院子里一片白。
敢情昨儿半夜下起了雪,早上停了,嘟嘟正跟双胞胎一起堆雪人呢。怪不得昨儿晚上一点儿都不冷呢,一般下雪前都这样。
二端揉了揉自己眼睛,也不管自己支楞巴翘的头发,拽过棉袄披上,下地。
一开房门,冷气扑面而来,二端瞬间就精神了。
嘟嘟听见动静,扭过头来看,是他姐。这熊孩子一个雪团儿就砸过来,正中二端的额头。
二端捂着脑门儿瞪嘟嘟,自知理亏的嘟嘟吐了吐舌头,冲他姐作揖赔礼。
可惜为时已晚,妈妈早在一边儿瞅的真真儿的,上去就揪着嘟嘟的耳朵骂他:“你往哪儿扔呢?敢往你姐脑袋上撇是吧?我看你皮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