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没有不相信啊。”我说。
“我发育得很晚,”王浩好似要掏心掏肺,“老师您知道吗?我读高三那年才开始长身体,长个子。很多同学在高二的时候都还叫我小不点,可到了高三,他们的个头反而不及我了。”
“在华安医专也没有恋爱过?”
王浩摇了摇头,“没有。也有女孩子向我示爱,可是我……老师您知道,我是农村长大的,没有恋爱的条件。但是,现在我才明白,这不是根本。”
“根本是什么?”
“根本是我没有找到爱的感觉。接触了徐小柔我才明白,恋爱是没有条件的。爱一个人完全不受条件限制。”
“嗯,你是真跳进爱的漩涡了。”我说。
“老师您说我再怎么办?”王浩抓住我的一只手。
“嗳嗳,我说王浩,我是你的行医老师,不是你的恋爱老师。恋爱是不需要老师的,无师自通,知道吗?”
“这么说老师您不反对喽?”
“你的意思是说我如果反对你就放弃喽。”我顶了王浩一句。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老师您反对我就放弃那根本不是爱。我知道怎么做了。”王浩说。
“王浩,”我们回头往医务大楼走,“爱还要讲究缘分。你喜欢小柔我当然不反对,我甚至为小柔感到高兴。”
“老师您真这么想吗?”王浩激动地说。
“有一个这么上进,这么有责任心和爱心的人去呵护她我当然感到高兴啦,”我说,“不过,这段时间你不能太过表露,因为还剩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小柔就要高考了。”
“这我知道。”王浩忙不迭地说。
……
第二天我按金儒生主任的安排去给病人做手术。那是个非常棘手的手术——颅内血肿清除术,从病人进手术室到病人离开手术室整整持续了四个小时。但无疑手术是非常成功的。
金儒生对我赞赏有加。
“起航,看你做手术我感觉自信太重要了。一个没有自信心的人不可能能做出这么漂亮的手术。”金儒生说。
“谢谢金主任的肯定。这一点我可是从您身上学到的。”
“你真是自谦了。说实在的,你开颅的位置真的把握得太准了。你所选择的骨瓣是血肿距表面最近的位置,同时又避开了重要功能区。”金儒生忽然很有与我交流手术心得的意愿。
“是啊,金主任看的很准。今天我的手术之所以这么顺利和这一点很有关系。”我说。
“一般的人就是把握不了这么到位。”
“您不是经常跟我说手术就是一个手法与风格问题吗,而手法源于技术技能,这是核心。只有把握住了核心,才会自信吧?”
“对啊,就拿做阑尾,疝气手术来说,一个做阑尾,疝气手术解剖不清的人做其他手术也很少有解剖特别清楚的时候,一个做阑尾,疝气手术无菌观念不强的人,做其他手术一样不强。”
“一个做阑尾,疝气对创面出血不重视的人,也就不可能让他去做什么大的手术,一个做阑尾疝气不重视局部毗邻器官的人,也就没有办法做重要器官的手术。”我接过金主任的话题,“这也是您多次告诫我的。”
“你还记得啊。我还跟你说过,一个做阑尾,疝气不精通腹壁,腹膜腔,结构层次,盆腔,盆壁,盆壁筋膜,股部解剖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多优秀。”金儒生颇有交流的兴致。
“这些话我一辈子都记得。这其实就是一个医生的综合素养问题。”我说。
“在这方面在我们科室你真的是最高的了。”
“我再高也不可能高过金主任。”
“好好干。”
“我会的。”
换好衣服,交代好相关事项,我下到四楼径直去徐小柔的病房。
徐小柔的药水已经注射完了,金丽梅不在。
“金姐姐呢?”
“她去洗碗了。”徐小柔坐在病床上。
“吃过饭了吗?”
“嗯。是郝阿姨送过来的。不过,她把盒饭放在这就走了。”
“是我交代过的。你今天可以吃点软饭了。”我说。
“我吃的还是米糊。”
“晚上再吃软饭。要确保营养跟上。”
“叔叔吃过饭了吗?”徐小柔问道。
“没有。我马上要和金主任出去吃饭。没关系吧?”
“没关系。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告诉你,上午有好几个同学来看我。班主任也来了。我同桌还把她上课笔记带过来给我了。你看。”徐小柔指了指放在柜子上的笔记本。
“你这同学太好了。下午你便可以看上课笔记了。不过记住,要适当活动,知道吗?”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