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我,哦,我来找丹丹玩。”
“丹丹家不在一头吗?”
“他们说她来这里了。”
“我看琪琪是想吃梨子吧。”
“才不是。”
“回头我叫张爷爷给你一个吃。赶快回家吧。”很慈祥的声音。
“那我回家了。”
“你走反方向了。”
“我往这边绕回去。”
没声音了,但我还是一动不动。一会儿,外面又有了脚步声。
“好了吗?”郝珺琪急急的声音。
“再等等。”我们都压着嗓子。
“快点。”
兜也兜不完了,我只好回头。我迅速钻出篱笆。临走前我没忘记将篱笆整好。
秋节在我们的盼望终于来到了。母亲埋在米缸里的月饼我已经偷偷看了几次了。郝珺琪家也有。那是父亲回一趟老家带来的。
我们还坐在餐桌旁,可小伙伴们已经在门口嬉闹了。大人们赶忙将圆圆的月饼切了,我们各自选了一块最大的,互相交换了吃一口,味道虽然一模一样,可我们还是有模有样的交换着吃。
我们来到门口,永日,四崽,阿三几个人围过来,我便把手里的月饼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分给大家。这华安来的月饼和当地买的月饼的味是不一样。所以大家都猴。
我给朱金山的当然要大点。他吃得津津有味。他自家的月饼早吃光了。
月亮真圆啊,月饼还圆。屋外亮光光的,似乎家里还亮。
我们开始“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当然朱金山做老鹰,看他鼻子有点像。当然我做母鸡。郝珺琪抢着第一个排在我后面,拽住我的后衣襟。
老鹰凶猛地扑来,我奋力阻拦,只是可怜的小鸡还是一只一只被老鹰捉去。
转眼剩下郝珺琪了。
朱金山更加凶猛地扑抢。我张开双手竭尽全力护佑。朱金山往左扑,我们迅速往右闪,朱金山往右扑,我们迅速往左闪。朱金山虚晃一招,做出往左扑的动作却立即往右扑,郝珺琪一下子晃到了他的眼皮底下。郝珺琪往后跑,发出尖叫声。朱金山直追。我横插过去,抢先拦在朱金山前面。一场虚惊。
在这个时候,三个大概七岁的小孩一蹦一跳地从我们面前走过,他们一边走一边说唱:“郑启航,郝珺琪,一起玩游戏,你往东,他往西,永远不能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哈哈哈哈。”
郝珺琪定在原处。朱金山一把抓住她,她也没有知觉。听明白了曲调内容的几个人跟着笑了。
不一会儿,那三个人又一蹦一跳地往回走,不过他们换了个调:“郝珺琪,郑启航,天天一块玩,你往北,他往南,永远隔着一座山,隔着一座山。哈哈哈哈。”
郝珺琪大声哭起来。
我拦下那三个小孩,“如果你们谁告诉起航哥哥是谁教你们说唱这曲子的,我给他月饼吃。”
“是不是每个人都一份?瘦子哥哥是每个人给一份的。”其一个小女孩说。
“你这不是已经说出来了?”一个小男孩生气地说。
“我哪有啊?瘦子哥哥不是每人给了一份吗?对了,起航哥哥,你是不是也有什么曲子叫我们说唱啊,你给我们月饼吃,我们一定给你们说唱。”
“我没有曲子叫你们说唱。你们可以走了。”我把脸拉下来。
“月饼呢?”
“再说月饼我打你们。”
小孩子们失望的走了。
我走到郝珺琪身边安慰她。朱金山还说什么老鹰抓小鸡的事,我示意他离开。小伙伴们不欢而散。
郝珺琪一直哭。朱金山极其无奈的回家了。场地只剩了我们俩。月光似乎黯淡了。
我牵着郝珺琪的手来到最东面的那两棵枣树下。这是我们最喜欢呆的地方。枣树的分叉很低,像两把椅子,我们一人坐一棵,面对面的坐。
四周很静。草丛里虫鸣不断。枣树繁密的枝叶将月光挡住了,近旁那座古坟显得黑乎乎的。可我们一点儿也不怕。要知道,那坟头也是我们的游戏场呢。
“哥。”郝珺琪轻声唤我。
“嗯。”
“大家都在笑我们呢。”
“不是大家。是几个人。是瘦子他编的。他是一直和我们作对的。”我说。
“我听得出来,连他们都知道你要走了。”
“我不走。”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最终都要走。跟叔叔阿姨一起来的好几个不都走了吗?”
“我爸妈不走。”我说。
“不是你爸妈不走,是永泰小学一时没有老师吧?”郝珺琪说。
“所以爸妈不会走,他们要给大家课。永泰小学不能没有老师。”
“新老师一来他们要走了。”
“新老师不会来。”
“你怎么知道?”郝珺琪问道。
“新老师来我把他们打走。”我说。
“哥你真的不想走吗?”
“我不想走。”
“那些城里的孩子都吵着回去,你干嘛不想走?”郝珺琪反问。
“因为我有琪琪啊。”我说。
“什么?”
“还有朱金山,还有郝爷爷。”
“哦。”
沉默。
四周一片寂静。寂静的有点怕人。
“我们回家吧。”郝珺琪从枣树慢慢地下到地。看来,这个晚,郝珺琪的心情都难好转了。
“好。”我跟着从枣树跳下来,“我要把编曲子的瘦子好好地k一顿。”
“别。不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