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我也明白,是老太婆带另外的人来租房子了,之前她已经交代过。我顾自将行李箱提进卧室,另一只手提着吉他。我胸前挂着熊研菲父亲送给我做纪念的相机。
“嗳,小伙子,你不用整理东西了。”老太婆叫道。
“是对我说吗?”我颇觉得诧异。
“有人来租套房了,所以要麻烦你退房。”老太婆带着那三个人进了客厅。那个女孩到处扫视,而后去了阳台。
“你已经把房子租给我了,我房租都交了,怎么还叫我退房?”我很是纳闷。
“那是你的事。”年男子突然说话了。
“哎呀,我之前不是问过你和你爸吗?我问你是租单间还是租套房,你说租单间。现在有人来租套房,你当然得退房了。”
“我记得你是说租单间会有人合租,而我不反对合租啊。”我方才明白唠叨的人并不都慈祥。
“人家女孩子,能跟你合租吗?”老太婆说。
“不要跟他啰嗦了,给他补偿金,让他快点走人。”年男子冷冰冰的。
“你或许不知道,这个家长答应补你补偿金。你看你还不划算吗?半个小时不到补偿你百分之十的补偿金。”老太婆说。
“我们不是给了你百分之二十的补偿金吗?”年女子问道。
“哎呀,既然是补偿,当然要双方都补不是?”老太婆说这种话脸一点都不红。
“你也太”年女子欲言又止。
“我不退房。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我说。刚租好房叫我退房,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这可由不得你!”年男子说。
“对啊,不还有一种说法吗?叫后来者居。再说我事先也和你说过。不要磨蹭了,现在还早,还可以找到房子。”老太婆把钱递给我,“你数数。”
“我说了我不退房!”我有点火。
那个女孩回到客厅,看看卫生间又看看卧室,我们之间的争论她视而不见。
“耶,我看年轻人还真不懂事,”老太婆把脸沉下来,所谓的“慈祥”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是要叫我把小区里的保安叫来是不?闹成那样,补偿金可没了。”
“不错,聪明人要学会掂量轻与重。”年男子说。
我知道不退房已经不可能了。这是在省城,我初来乍到而且只身一人。
“那好吧,”我从老太婆手里接过钱,把钱放进口袋,“走了。”我提起箱子和吉他往外走。
“真的对不住啊。”年女子说。
我向年女子投去感谢的目光。
“诶诶,你回来。”是老太婆的声音。
“还有什么事?”
“钥匙。”
我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硬硬的棱角分明的钥匙在我口袋里。
“啊,糟糕,我爸竟然忘了把钥匙给我了。他把钥匙带回去了。”我说。
“什么?”老太婆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年男子皱起了眉头,“没有别的钥匙了?”
“钥匙哪会没有?一套房子有好几套钥匙的,可是,他总得把钥匙还给我吧?”老太婆看了看年夫妻然后又看了看我。
“叫他压一百块钱押金不得了。”年男子显得很不耐烦。
“这”老太婆显得很为难。
“我可没有那么多钱做押金。”我说,“要不这样,我把我的箱子和吉他压这里。我提着这些东西去找房子也挺累的。再说,我爸要知道他没有给我钥匙肯定会立马送钥匙回来。你们看行不?”
年女子看了眼年男子,欲言又止。
“可以。”年男子点了点头。
“你一定要还钥匙给我。”老太婆还是不放心。
“我箱子都留这了,你还不放心?”我对老太婆极其鄙夷。
“你走吧。”年男子示意我下楼。
我手里捏着钥匙往楼下走。
我在小区里逛了一圈。这个小区很大,横纵两条主干道。有a栋至h栋八栋楼,每栋楼的外貌,结构,色彩都一致。
我试着向几个老人打听房子出租的事,都没有结果。
太阳或许早下山了,反正高大的建筑群将夕阳始终挡在另一边,可是天气依然闷热。
我在小区主干道旁的一家小炒店炒了一碗面,喝了一瓶啤酒,而后走到小区外的街道。
我没有为租不到房子而担心,其实我压根儿也不想再去找房子。我得去和那女孩理论理论。凭什么有几个臭钱这么欺负人?
我把箱子和吉他留在房子里,是想给自己足够的理由回去。
街面非常繁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两旁的店面灯火通明。
我往学校方向走去。我注意到第一临床学院旁矗立着一座十几层高的建筑,那是省第一附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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