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两只手臂会跟灌了铅似的,就看你的毅力如何了。试试吧。”
仇闻贞将柴刀递给钟岳,一副玩味地站在边上,“先跟你说,别用蛮力,如果你不想你这只手被磨得满手血泡的吧。”
钟岳握着柴刀,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他是从哪里来的?小荷山后边的竹林,要比这一片多得多,每年寒假,钟岳都会帮乡里的几个阿伯砍竹子,赚点小钱,这柴刀,他比谁都用得熟手。
弯腰。
马步。
钟岳手里的柴刀并非是水平地砍下去,而是一个倾斜的角度,朝着竹节上边的位置劈下去。虽然很久没砍竹子了,但是一直坚持炼墨,尤其是一万杵的古墨方,非常考验匠师的臂力,对于他来说,砍竹子完全就是一个非常轻松的活。
啪!
啪!
清脆的破竹声,几刀下去,钟岳一个背靠,一棵七八年的老竹哗哗倒下。在一旁叼着烟的仇闻贞看呆了,烟都掉到了地上,赶紧捡起来,目瞪口呆地准备抽一口烟。
不料自己拿反了,烟头烫了自己一嘴巴子,疼得抽了口气。
听到仇闻贞抽冷气,钟岳回过头,问道:“师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仇闻贞捡起香烟,一脸严肃地看着钟岳,说道:“你再砍几棵。”
这回他离得近了一点。
钟岳手起刀落,动作麻利地啪啪啪,一连砍了四五棵,直起腰来,也是微微喘了口气,这砍竹子虽然有窍门,用巧力,但也是个力气活,自然有点累。
“够了吗?”
仇闻贞看着竹子断口的切面,这哪里是一个刚刚学砍柴的人,简直就是一个老樵夫的作品啊,切面下刀很稳很齐,不仅如此,而且在砍到四分之三的断面时候,钟岳用肩背那一靠,也是非常精髓的一种省力方法。
仇闻贞情绪复杂地看着钟岳,“看不出你还是个老鸟啊!”
钟岳说道:“我以前住在乡下,砍柴砍竹子,这都是从小就干的活,之后又在老墨厂炼墨,臂力上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你还懂炼墨?”
“嗯。”
仇闻贞像是见到鬼似的看着钟岳,一个人的精力怎么能如此旺盛呢,他情绪复杂地说道:“今天我已经和老宋说好了,你帮着他砍竹子吧。”
“那明天?”
“明天直接跟我学治印。这砍竹子,免了。”仇闻贞看到钟岳这身手不凡的样子,也是有些意外,真是个奇葩啊……
钟岳一边砍竹,一边观察着竹林中的动静。画竹,笔法次要,经营布局才是精髓。这和治印又有共通之处。
治印分朱布白、画竹注重疏密、书法合乎阴阳。
柴刀落下。
竹叶发出沙沙地颤抖声。
想要融会贯通,还是稍欠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