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奶奶怎么对你说的嘛?圣者部落被这个诅咒折磨了千年,心里一边痛恨这个诅咒,一边从骨子里畏惧这个诅咒,他们就像是被温水煮的快要死掉的青蛙,恐怕在大多数人眼里,他们宁愿苟延残喘的把部落多延续一段时日,也不敢破釜沉舟的反抗。而这些苟延残喘的人里,又以巫师为最。”
“当代巫师其实和我奶奶有过一段交集,只是后来二人因为理念不合便分道扬镳了,听我奶奶说,圣者部落的当代巫师自从继承了巫师之位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的雄心全无不说,还处处小心翼翼,成了一个安于守成的领袖。”
“当然了,在我们外人看来,她们是在把圣者部落慢慢带向死亡,但是可能在她们眼中。这也是一种无奈之举,毕竟她们手上掌握的是一族命运,由不得她们不小心翼翼。”
“在这种前提下,你所提出的办法她们绝不会同意的,你想想看,你那些同伴来到这里之后难道不会把这个道理讲给巫师听吗?可是他们现在还不是被软禁了嘛,你要是和他们一样的话,恐怕也会落的那个下场”
黑衣女子的分析很有道理,让我的心也不禁冷静了下来,在墨兰等人趟过这谭浑水的前提下,我还用这个办法确实显得太傻了一点。
想到最后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按照黑衣女子所说的办了,先小心翼翼的在族中打探,打探到墨兰等人的具体行踪后再做打算。
见我把自己的劝告听了进去,黑衣女子也松了口气,她把我吃剩下的饭盒收拾了一番后,才抬头看我。道:“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
我点了点头,现在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正好出去走走,一来活动下身体,二来也能看下圣者部落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对了。”
我刚穿好鞋子。黑衣女子就回过头看着我,道:“你不是我们寨子里的人,所以也不会说我们那里的话,等下如果遇到了圣者部落的人,你千万不要说话,不然到时候就很难解释了。”
我点了点头。和黑衣女子一起走出这间小木屋后,我才终于得知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圣者部落如今到底沦落成了什么地步。
圣者部落规模不小,只是房屋都是低矮的木屋,其中大多都年久失修,看上去异常荒芜,在我面前不远处就有一所小木屋。它房门大开,屋里的桌子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整体看上去异常陈旧,就好像被废弃了几十年一样。
走了一会后,一路上我所遇到的行人寥寥无几,而且大多还都是白川寨随行来的苗人,他们见到我俩后都热情的打着招呼,虽然这在我眼中更像是对我身旁的黑衣女子。
“圣者部落以前的人口还是挺多的,只是随着千年的时光流逝早已变的面目全非。”
看着四周那些空无一人的房屋,黑衣女子感慨道:“现在还剩下的圣者部落族人,大多都生活在村子正中心的那片区域,像这些房屋因为圣者部落成年男子太少,劳动力不足,所以也没精力去管,只能放任它们渐渐腐朽。”
我也有些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根据圣者部落房屋的规模来看,在数十,数百年前族人兴许还有数千,但现在也许只有几十几百了吧。
当我们走到圣者部落中心区域的时候,一路上的圣者部落族人才渐渐多了起来,只是这些人妇孺占了绝大部分,而且这些人面色冷漠,甚至是麻木,那是一种对生活的麻木,即便是看到我们的到来,这些人也多半是点点头,然后匆匆离去。
“这些人,被诅咒折磨的不轻呀。”
看到不远处一个妇女领着自己七八岁的儿子和我们拉开距离的时候,我颇为感慨的说道。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她似是早已习惯了这些。道:“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寿命无多,眼看着下一代人也要承受和自己相同的命运时,任谁都会变成这样子的,而这种情况,已经足足持续了几千年。”
看着那些虽然表面不明显,但内心很是防备我们这些外来人的圣者部落族人时,我撇了撇嘴,道:“不仅如此,我看这些人还有被害妄想症。”
黑衣女子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在这种压抑封闭的环境下生活了一辈子,任谁也会这样的。”
“哦?”我诧异的看了黑衣女子一眼,道:“你们白川寨也挺封闭的,怎么没见你这样呢?”
黑衣女子白了我一眼,道:“我们虽然封闭,但是并不压抑,而且我也不是没去过外面的世界。”
“你去过?”
这次我是真的有些吃惊了,按照生苗的习性来看,生活在寨子里一辈子都没走出去过的人都大有人在。却没想到黑衣女子居然说自己去过外界。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道:“我小时候跟我们寨子里的几个同伴去市里上学,他们上完小学就回寨子了,我一直上到高中,后来我不想和我族奶奶分离太久,就没有去外地上大学。”
听到黑衣女子没有上到大学我还挺有些为她遗憾的,大学里的生活多么的美好,没体验过实在是一种遗憾,但转念间这种情绪就消失了,因为大学里的牲口这么多,黑衣女子万一真去了,指不定会被哪头牲口给拱了去。
走着走着,我的目光忽然被不远处的一块石碑给吸引了过去,那块石碑上刻着一个符号,正是我在神庙里所见到的欺骗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