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我忽然感觉自己也仿若河水一般,只能被裹挟着向前而去,永生永世都无法再回到最初的故乡。
时光似白马过隙一般,两年后,我参加院试,虽自己不报有什么希望。但学堂先生却说我必能高中,先生之言果不其然,未过几天便有人马前来报喜领赏,说我院试第一,成了秀才老爷。
九岁成秀才,消息一出震惊省府,张既闲神童之名广为流传,县府各地贵人络绎不绝的前来,仅收到的细软财物,便让我家一夜之间从赤贫变成大富,也让我切身体会到,什么叫‘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在家中,看着满院子在平时都是‘高不可攀’的地豪乡绅,他们看着我渍渍称奇,对略显拘束的我爹娘满嘴都是教子有方的恭维时,我非但没有感觉到应有的荣耀和骄傲,反而还感觉到了一股深深地厌倦。
这股厌倦。来自于我的内心深处,每当我想安定下来,考举功名光宗耀祖的时候,就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在告诉我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波澜终有平复时,几个月后,家中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可我内心那股躁动感却愈发强烈,甚至让我再无法如以前那样生活,正当我痛苦万分的时候,学堂的先生却找上了门。
先生姓许,名文杰。曾高中举人,但后面屡次不中,且因名次不高,所以一直闲赋在家没有官做,年过半百心思也豁达起来,开了个学堂广收弟子于门墙。因为人忠厚,所收酬劳也不高,所以在十里八乡广受爱戴,就连我心中也十分尊重他,毕竟肯放下身段,教育乡野之子的举人可没有多少。
爹娘将许先生迎进门里,许先生和我爹娘客套几句后便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他皱起眉头,用一副严厉且不高兴的语气说道:“你这几日怎么没来学堂?”
听到先生怪罪,我娘神色一慌,连忙替我解释道:“许先生,既闲这几日身子不太舒服。所以便没去学堂,我昨日还跟小发说了,让他告您一声,也劳烦您老操心,亲自跑过来一趟。”
许先生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在我身体上下打量了一遍。语气不改的道:“既闲,你身子真的有恙?”
看着许先生的眼睛,我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戳破了,当下低着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向许先生解释,毕竟这往大了说,可就是不尊师重道,许先生将我扫出门墙也是理所应当。
“既闲,你说话呀?!你身子到底哪不舒服,快说出来给先生听呀?”我娘语气也不禁急道。
看了我半响,许先生忽然叹了口气,指了指我的书房。道:“既闲,和我进去聊聊吧。”
默默跟着许先生走进书房,许先生看着桌案上摆放整齐,明显就没翻动过的书籍不禁沉默良久,最后才一跺脚,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既闲。你不是伤仲永,更不是江郎,可为何要平白糟蹋自己的才赋呢?前些日子也是,我看到你愈发不用心听讲,你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
说着。他还随手抄起了一根扫帚,气的胡子乱抖,道:“你今日若是不说,我便把你活活打死,也免得为师日后遭人耻笑!”
看着许先生,我忽然感觉有些委屈。一股苦闷无处诉说的感觉油然而生,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泪水却顺着双颊不住的往下流。
看我的样子,许先生愣了愣,接着扔下扫帚用手擦了擦我的脸,将我脸上的泪水抹去后。轻声道:“痴儿呀,我虽不是你双亲,但也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你这孩子和旁人不一样,虽孤僻却极重情谊,正因为这点金小发才视你为兄弟。你虽不喜言语,但我知道你年少老成,有时候我和你谈古论今之时,甚至都有种此人乃为我友的感觉,可你今日所行之事,不觉得有些小儿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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