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相和道:“老夫已久不问世事,许兄何必来打搅?”我在袍袖缝隙间偷偷看去,对面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身穿玄‘色’绸衫的老者,他双手拢在袖中,看不清长得什么样子。那姓许的神仙这才停止了抚琴,哈哈一笑,道:‘侯兄别来无恙,躲在这荒僻的牙子岛中,仍不忘喂养这些扁‘毛’畜生,出来吸吸人血,害害人什么的?’那沙哑嗓子的侯老者道:‘现今这岛不叫牙子岛了,叫做圄山,你没有看到我入山石碑上刻有字吗,入我圄山者,死。’许神仙又哈哈一笑,‘圄山王不愧为圄山王,所到之处皆可为圄山啊,即便是岛,也可以唤作圄山,你这些蝙蝠也和老兄的‘性’气一模一样,既能在山里生存,到了岛上依然生得‘肥’大可人。’圄山王道:‘这里风景极佳,老夫有心思在这里养老,犬子病体尚未痊愈,老夫从今后不想再见任何人了,还是请许兄自重的好。’许神仙道:‘令郎之病怕是不易痊愈吧,侯兄可听说过洛弧山太墟‘洞’?’圄山王道;‘那山中生有石阵,天下无人能破,老夫实在是无能为之。’许神仙道:‘那倒未必,侯兄身边便有至宝破那石阵。’圄山王话声忽然有一些‘激’动,道;‘怎讲?’许神仙又笑道;‘告诉你法子也可以,不过你得随我出这牙子岛先办一件事了。’许神仙说着身体便腾空飞了起来,我在他袍子里只听得呼呼风声,只听得后面圄山王大叫;‘凡入我圄山者必死,今天给你一个面子,但这小娃子的命必须留下。’后来‘迷’‘迷’糊糊中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时便遇见了咱们得师父,师父说他云游到此,正好碰见我晕倒在海边,将我送回家时,眼前的一切让我目瞪口到,我们的渔村竟然到处是死尸,我一时吓‘蒙’了,又哭又闹,最后在我家的灶台上看见我娘我娘也死了,灶台上的锅着还炖着一锅鱼汤,那鱼已经炖烂了,不知已经炖了有几次了,我知道,那是娘每天炖鱼汤,她每天盼着我回来,可是我回来了,她却走了,我永远见不到她了”
空气中蕴含着悲意,屈大或的最后几句话说的很轻很轻,他的往事被勾起了,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小渔村,母亲炖好一大锅香喷喷的鱼汤,他拿着大勺子喝呀喝呀,一直喝的很饱很饱
屈大或眼睛呆呆地望着星空,不再说话,众师兄弟也都沉默不语,火已经熄灭了,微风吹过,吹得灰到处都是。
方大全忽然恨恨地道:“那些吃人的血蝙蝠,要在我在场,我不要命也要将这些扁‘毛’畜生一个个宰杀了。”
十几年前方大全亦是小孩子,但他说这话,并没有人来反驳,人人都认为正该如此。
屈大或轻轻地摇头道:“我那时年纪小,没有看死者的伤口,可是后来想起来,他们不一定是被血蝙蝠咬死的,因为那些死去的人没有一个有挣扎的痕迹,反而是像睡着一样,安然而死,师父当时也很奇怪,一直查访都没有头绪,最后师父便把我带回了山里,收我为徒。”
众师兄弟们都不知道屈师兄竟会有这样坎坷的经历,只知道师父很是器重他,大事小事都会嘱咐给他,他也一向能够办得好好的,却没想到他遭际这样的凄惨。
楚大坚听得余意为尽,问道:“后来呢?”
屈大或苦笑一下,道:“后来我每次见到鱼就会想起往事,就会忍不住流泪。”
单大新深愧刚才向师兄说的话,道:“屈师兄,对不住,刚才失礼了。”
屈大或摆摆手,强笑一下,道:“现在可真的成了‘毛’病了,呵呵。”
宁大莫问道:“那许神仙真的是神仙吗?师兄以后还见过他吗?那圄山王之事小弟以前也听过一些,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