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云山派李易,这位是小道的师妹,姓苏。”
李易见那孟沛生得浓眉大眼,浑身上下正气凛然,兼举止间谦谦君子,温文有礼,顿时便心生好感,于是还了一礼,自报家门,女孩子的名字是不能随便透露的,所以李易只说了苏媚的姓氏,道:
“公子自邹城而来,又贵姓孟,不知与那儒教亚圣孟子有何关系?”
见得李易提起孟子,孟沛面显崇敬,遥遥间向北行了一礼,正色道:“亚圣公正是在下先祖。”
李易与孟沛二人在这边交谈,却是没有注意到那边的天玄子与慧空两人,听得李易自承为云山派门下时,面露异色,朝李易看了一眼,反而是两人听到孟沛说自己是亚圣孟子后裔时,没有丁点表示,只在那里埋头吃着雁鹅菌、观音笋。
李易站起身来,也是和孟沛一般,恭敬的遥遥向北行了一礼,道:“小道虽是道教中人,平生亦是钦敬亚圣的仁德之说,日后若有机缘,当去邹城瞻仰一番。
九州大地上下几千年,一代又一代的风liu人物谱写着自己的传说,在青史上留下了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于修真界的三教九流而言,哪一个门派不是那些惊才绝艳之辈,以天马行空的思想或开创,或完善,才得以传承千古?
佛教先有达摩老祖挟七十二绝技,只身来东土布道,后有六祖惠能“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得以发扬光大;道教先有太上老君道德经洋洋洒洒五千言,开宗布道,后有南华真人庄子一篇南华真经,将“道”与“修道”完完全全的展现在世人的面前,道教终于在九州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至于儒教,便是圣人孔老夫子与亚圣孟子了,孔老夫子率领着一众门人游历诸侯各国,宣扬着“儒”的“内圣”与“外王”,而亚圣孟子则是具体的阐述着何为并如何去做到儒家最高境界“仁”、“义”、“礼”、“智”、“信”。
达摩慧能、老庄、孔孟,于他们各自的教派而言,更像是太极图上的阴阳两仪一般,循环流转,相互补充着!
修真界常言:昔日与道、儒并称为先秦“显学”的墨、法等诸子百家,不能如道、儒、佛三教一般流传与大众,不是墨家墨子、法家韩非子不及道家老子、儒家孔子、佛教达摩,而是墨家、法家没有出现那如道家庄子、儒家孟子、佛教惠能那般的继往开来的人物。
不过,李易对孟子的钦敬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在九州那个君权至上的封建年代里,孟子几乎是诸子百家中唯一的站在底层老百姓立场的人。
当所有人都在说“君权天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时候,孟子说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与“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等等话语,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当诛杀九族”的啊!
正所谓“他乡遇故知”,见得李易以道士身份尊崇自家的先祖孟子,孟沛很是兴奋,坐下来亲切的道:“难怪杜甫先生在诗中说‘衡山虽小邑,首唱恢大义。’实在是因为荆南大地尽管远离中原,但人杰地灵,民风淳朴,有孔孟之道成长的土壤啊!”
说着,孟沛感叹道:“李兄身为道教弟子,却没有门户之偏见,对儒道一视同仁,小生实在叹服李兄之胸襟广阔!”
李易心道:我云山派祖师爷卢生原本就是一儒教弟子,不过后来被吕洞宾点化了,才入的道教,且云山派弟子从来都是儒道皆修,怎么会对儒教有那门户之见?
不过这涉及云山派的修炼之秘,于是李易只得有些汗颜的承认了孟沛所说的“胸襟广阔”,谦道:“不敢、不敢!”
倒是旁边的苏媚见得李易的样子,捂着嘴儿几欲偷笑,那孟沛看着苏媚的巧笑倩兮,赶忙将眼睛转开,目不斜视的与李易交谈起来。
孟沛家学渊源,旁征博引,李易此世熟读儒道经典,后世也算见多识广,所以两人谈起来甚是觉得兴趣相投,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君师兄,朱师姐,我等虽来衡阳城数日,可还没吃过南岳衡山闻名遐迩的‘三绝’呢,今日且品尝一番如何?”
就在李易孟沛交谈之际,客栈外边传来声音道。
李易心头微震,听这声音以及话语中的“君师兄”、“朱师姐”,这几人定是昨天晚上被自己遇见的那来石鼓书院寻找秘籍的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