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阿三躬身退出去,很快就将赵妈妈带到悦心居唯一不被大火波及的空地。
莫安娴听着脚步声,飞快递了个眼神给青若,青若轻轻点头,然后朝寻人的婆子打了个手势。
赵妈妈被带到跟前时,两个婆子正抬着一具烧焦的尸首,赵妈妈一眼望见尸首的恐怖死状,当即吓得面无血色。
老夫人见她脸色不对,立时冷冷横她一眼,怒喝道,“赵妈妈,你为何私自逃出府?”
“老夫人,奴婢”
莫安娴一脸怀疑看着她,直接用声音压过她的辩解,“是呀,赵妈妈昨夜明明在小佛堂为姨娘祈福,为何悦心居失火的时候你不见踪影,现在却突然冒出来欲私自逃府?”
万太太瞧着赵妈妈神色不对,眼睛一转,似是不经意的道,“赵妈妈是悦心居一等管事妈妈,我听说昨天大小姐让她去搬兰花呢。”
避重就轻岔开话题还想借机告状说她瞎指挥?
别说岔开话题,就是万太太弯曲的棍子她还能将它掰直回去。
淡淡瞥了万太太一眼,莫安娴冷厉目光不轻不重落在惊惶失措的赵妈妈面上,却气愤的附和万太太,“就是,赵妈妈身为悦心居一等管事妈妈,竟想私自逃出府,万太太一定要让她从实招来究竟做了什么阴私之事。”
让她亲审赵妈妈?
这不是两头落不了好?
万太太一愣,回过神来立时恼怒的剜了莫安娴一眼,嘴唇几番开合却说不出话来。
万太太毕竟年长莫安娴不少,眼角瞥了瞥白烟中小心翼翼低头寻人的下人,心里生出浓浓不甘,半晌憋着气强挤出几分担忧,道,“老夫人,就算审问赵妈妈,也不急在一时,我们还是先找到夫人要紧。”
“咦,万太太是准备亲自过去寻我姨娘吗?”莫安娴诧异看着她,随即露出感动之色,“真是太好了,多个人多分力量,不如现在我们一起过去吧?”
让她去那片焦尸无数的白地寻找赵紫悦?做梦吧!
万太太被她这话堵得进退不得,气得胸口都发疼。
暗暗咬了咬牙,青着脸,连忙讪讪推脱,“这可怎么使得,若是大小姐因我踏入污秽地万一沾染到什么脏东西,岂非是我罪过。”
污秽地?有你张雪兰在的地方才真正污秽!
“既然如此,还请万太太赶紧审问赵妈妈吧,”莫安娴暗嗤一声,掠她一眼,目光冷淡,语气更冷淡,“她得你调教多年,想必你审问,她一定言无不尽。”
指桑骂槐一箭双雕,谁不会?
老夫人冷眼看着她们唇枪舌战也不阻止,只不时皱眉望望那片浓烟长冒的白地。
万太太一噎,差点被她气得一口老血吐出来。可这会她已经骑虎难下,想不当场审问赵妈妈都不能。
“赵妈妈你听到了吧,大小姐想知道悦心居失火时你为何没事?”
这话问得真有技巧!
万太太不愧为宅斗高手,话是问出来了,可重点却跟她要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莫安娴心里冷哼,目光一转,若有所思的盯着赵妈妈,根本不给人开口的机会,立即诧异道,“咦,我怎么从赵妈妈身上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说完,她还特意凑近赵妈妈,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随后定定盯着赵妈妈衣摆右角不放,眼神似怀疑似震惊更似愤怒。
“怎么了?”老夫人掠见她神色,皱着眉头插了话,“可闻出是什么味道来?”
“闻出来了。”莫安娴面色铁青,一脸骇然不敢置信瞪着赵妈妈,手指哆嗦指住她衣摆右角,悲愤中夹着哽咽道,“油,是火油。”
万太太心头一跳,老夫人眉心紧了紧,垂眉定定盯着赵妈妈衣角,开口,沉沉的声音便透了无边寒意出来,“什么?她衣摆那片污渍真是火油痕迹?”
赵妈妈身子抖了抖,求救的飞快看了万太太一眼。
万太太勉强定了定神,连忙跳出来为她开脱,“就算有油渍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大小姐刚刚不是说过罚了赵妈妈跪小佛堂吗?”
佛堂里灯火长明,自是备有火油,赵妈妈不小心蹭到几滴火油,实在算不得什么事。
莫安娴冷着脸,十分平静的看了万太太一眼,缓缓道,“我确实让她在小佛堂为姨娘祈福,只不过,就算要添火油,有机会蹭到油渍的也只会是她衣袖而非衣摆。”
谁不知道放在佛堂备用的火油是装在铁壶里的,铁壶放置的地方袖手得很,根本不存在被人意外踢翻的可能。
要像赵妈妈衣角那样沾染一大片,除非拿着铁壶对着衣摆将火油直接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