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娴平静的脸,语气不由加重几分,“他往后就是我们莫府的贵人,你前去看望一定要注意体面。”
莫安娴撑大眼睛,神色仿佛有片刻茫然,又有些不安。
实际上,她心里一声接一声冷笑!
她还真低估了严或时那个苍蝇一样让人讨厌的男人,那简直不能算个男人,就是一块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还是捏着鼻子还觉得臭不可闻那种。
救了老夫人,成为莫府往后的贵人?
非要踩着她莫安娴肩膀往上爬才甘心了!
眼睛转了转,才迎上老夫人打探不休的目光,略略露了困惑,道,“老夫人的话,安娴不敢不听。”
“严公子救了老夫人,自然是我们莫府的贵人,”她特意往莫昕蕊看了看,明眸露出一丝茫然之色,“严公子说起来,也算二妹妹的救命恩人。”
“二妹妹理所应当与我一同前去看望严公子的,对吧?”
莫昕蕊脸色微变,似是想起了什么极不愿想起的事情,嘴角扯出几分勉强笑意,道,“大姐姐这话原是极对。”
原是?莫安娴扬眉,意思是现在说错了!
“只不过昕蕊自知身份低微,焉能与大姐姐一同代表祖母前往!”
莫安娴冷冷笑了笑,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她脸色一正,肃然看着莫昕蕊,沉声道,“二妹妹此话差矣,你前去看望救命恩人,是你重情义识大体,这跟身份无关。二妹妹非要执着什么嫡出庶出,那就是看轻严公子,也是看轻”
她悠悠顿住留了半句不说,然眼睛掠转的方向,明显朝着老夫人。
其中未尽之言,经她眼神这么一提示,自然不言而喻了。
莫昕蕊咬了咬唇,在老夫人皱起眉头狐疑看来的时候,白着小脸,恰到好处的露着委屈,微垂眼角却是朝着莫安娴,“大姐姐你”
这拉长的尾音,咬唇垂眉小脸苍白摇摇欲坠的模样,看起来还真像莫安娴给了她无尽委屈。
莫安娴瞧着她将陈陈可怜发挥极致,心里厌烦无比,当即冷下脸,在老夫人开口之前拿出快刀斩乱麻的姿态,淡淡道,“这么说,二妹妹是不愿意与我一道前去看望我们莫府的贵人了。”
“昕蕊心里非常感激严公子,”莫昕蕊低着头,朝着老夫人那半边美丽侧脸恰恰流露出淡淡无奈之色,“只是昕蕊分身乏术,祖母身体有恙,昕蕊不敢离长者重自身,自应留在祖母身边侍侯。”
说得大义凛然,仿佛真多么孝顺老夫人似的。
莫安娴心里一声冷嗤,对这位爱扮温柔大方善解人意的妹妹厌恶到极点,眉一抬,冷眼望过去,漠然道,“二妹妹说得对,自然重长者再重自身了。”
“二妹妹既然暂时无暇前去看望你的救命恩人,母亲她还在枫林居等着我回去侍疾呢,有二妹妹做榜样,身为姐姐的我自然也不敢为了妹妹轻慢母亲。”
她冷冷一笑,隐含嘲讽的看了莫昕蕊一眼。被自己原话堵着,希望她这位大方善解人意的妹妹不会一时堵得气不顺,直接倒在这。
冠冕堂皇找借口,谁不会。
“老夫人若无其他吩咐,孙女就先告退了。”说完,她行了礼,转身就要往外走。
莫昕蕊一直怂恿老夫人让她去前院看望严或时,她偏不如莫昕蕊的意。
明知那个虚伪的女人不怀好意,她还傻傻往陷阱里跳,她不是比前世还蠢!
老夫人虽然打心底无原则偏袒莫昕蕊,但这会也觉得莫昕蕊这借口实在太敷衍了。
还是这个孙女敬重孝顺她是假?这会才根本不愿意代她前往看望严公子?
莫昕蕊接到老夫人怀疑的目光,立时在心里拖着莫安娴骂了八百遍。
不过化腐朽为神奇,一向是她莫昕蕊的本事。
“大姐姐这是怪罪昕蕊留在这服侍祖母吗?”
莫安娴刚迈出的脚步成功被她拖住,回头一见她露出泪盈盈陈陈可怜的模样就觉得烦透。
她皱眉,口气越发冷淡不耐,“二妹妹这话怎么让我听得糊里糊涂?刚才不是你说先重长辈再重自身吗?严公子控制惊马摔断腿,当时你也在马车内吧?”
言下之意,她说严或时是莫昕蕊的救命恩人并没有错。你莫昕蕊的救命恩人,你自己不去探望,却要嫡姐放弃为生母侍疾专程探望,有这样道理吗?
老夫人也被这姐妹俩口舌绕官司绕得心生不耐,她不悦的瞪了莫安娴一眼,再转头瞥着莫昕蕊,沉着声隐含警告道,“昕蕊,严公子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就在寿喜堂跑不了,你还是同你大姐一起去前院看望严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