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斜睨他,笑得温和清浅,“你仔细看看,两块帕子的红枫,颜色是不是有些奇怪?”
裘天恕横看竖看了数遍,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心里稍稍安定,不过眼神却更加鄙夷她故弄玄虚。
“你看!”少女玉白指尖往他手里那块帕子一指,随即勾出其中一条金色丝线外使巧劲往外一拉,绞股染了橙黄的丝线立时被她抽出长长一段来。
她再次轻笑,不过这回笑声明显带了如释重负的放松意味,“难怪我看着觉得不顺眼,原来是被人用别的线丝将底色掩盖了。”
裘天恕心里一咯噔,连忙低头再看帕子,哪里还有什么红枫!
留在帕子一角的只剩孤零零一弯澄黄新月。
“这?”他指着帕子目瞪口呆,嘴皮上下开合,就是说不出话来。
莫安娴见状,倒是十分好心的替他解惑,指着那一弯新月,柔声便道,“裘少爷对这个图案应该很熟悉吧,就不用我画蛇添足再多嘴说明了。”
这句话,直接暗中定了他与某人有奸情。只不过裘天恕这会还处在震惊当中,压根听不出她弦外之音。
少女转目,却看定脸色精彩的裘夫人,缓缓道,“想必裘夫人很清陈,这种绢纱可不比寻常布料,大概没有人舍得浪费一块好帕子的。”
裘夫人木着一张脸,这会点头也不是,摇头更不是。
她掌着昌义侯府的家呢,若是连这种上等绢纱都认不出来,那简直白瞎她当了裘夫人那么多年。
就是因为认识,才更清陈莫安娴说的是实话。
可她若点头同意莫安娴的话,就等于间接承认她儿子与莫府某人!
好在莫安娴也知道她左右为难,并不真心期望她会作答。她只要通过裘夫人让裘天恕明白,这东西珍贵,没人舍得浪费就行。
“若是裘少爷这会还不相信这帕子不是我的,我还有其他法子可以证明。”说罢,她便扭头看着莫方行义父,轻轻道,“爹爹,麻烦你将安娴从前写的关于雨天一封书信取出来。”
对这个女儿,莫方行义父从来没有不应的。哪怕她要天上月亮,他也会想方设法摘下来。更别说区区一封书信了,当即手一挥,就让人去取信来。
“裘少爷,你看看这信笺上面的字,再看看帕子上的字,应该明白我为什么否认这是我的帕子了吧?”她拿了书信平展开来就亮在裘天恕眼前,反正信笺上并无秘密,让他看两眼也无妨。
裘天恕匆匆瞄过信笺清秀俊隽的字体,猛抬头,眼神复杂的盯着少女不语。心里却阵阵发沉,面色更瞬间堆了层层苦意。
莫安娴瞄瞄他脸色,便笑道,“想必裘少爷也看出来了,信笺上雨水的雨字惯常笔直而下,并没有向左钩起的习惯;而帕子上的雨字,明显有长长向左钩起的习惯。”
一个人的书写习惯,从小练成,若非刻意,谁也难以注意到这么细小的地方。
就是有心模仿,也会因为习惯而忽略过去。
帕子所绣的字,很明显就犯了这个错误。
裘天恕这会再也不犟着撑嘴不承认了,心里阵阵发苦,脚下阵阵发虚。看着少女明艳飞扬的笑容,突然有些后悔今日前来退亲,是不是决定得太过仓促?
然他心慌意乱之余,眼角飞掠见少女笑意明艳的脸上,神采自信耀目,那模样竟是那么刺眼那么令他心里发堵。
他忽然福至心灵一般,指着莫安娴咬牙吼道,“你得意什么,就算这帕子不能证明什么,可我亲眼所见的,难道还能有假?”
他冷笑,脸红脖子粗的瞪着她,满目嫌恶,“若真无私,你那天为什么独自前往偏院?还情意绵绵偎在那个什么姓严的公子怀里?”
莫安娴诧异眨了眨眼睛,眼神明亮又无辜,半晌茫然又气愤的反问,“我什么时候独自去偏院?又被你看见偎在何人怀里?还烦请裘少爷将话说清陈一些。”
提起这事,裘天恕就觉得满眼都有绿色飘来荡去,实在太憋气了,这种憋屈耻辱简直像熊熊不能扑灭的大雅风流含笑的模样,立时意外的扬了扬眉,接着连忙站起走了出去,“右相?你怎么会?”
“抱歉,突然想起有件公事需和莫大人相商,路过莫府的时候就进来了。”他笑着,眼角飞快将里面的人扫了一圈,“没打扰莫大人吧?”
他明晃晃站在这唐突了人家,还客客气气笑吟吟问没打扰你吧?
莫方行义父除了苦笑一下又一下之外,还真不知怎么答他这问题好。
人都登堂入室到这来了,而且明显打算要留下来的模样,他还能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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