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因为意怜平常看他的,就是这种脉脉含情的眼神。
裘天恕莫名倒抽口气,在莫昕蕊慌乱低下头掩饰什么的时候,心里有个念头慢慢成形。
他看着莫安娴,眼神一霎转过茫然、惊喜、困惑,如此种种终被愤怒取代,“你说那个妒忌发疯让人暗中去害意怜的人是”
“好了好了,”沉默半天的老夫人忽然高声打断裘天恕,“意怜姑娘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吗?我看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执着追究下去了。”
莫安娴嘴角慢慢勾出浅浅讥讽弧度,老夫人终于看出来了?
害怕这事被明着抖出来,莫昕蕊一辈子被坏名声跟定了?
这才急不可耐的跳出来,企图将这事和稀泥圆过去,好维护莫昕蕊这个好孙女!
脸色微微一沉,莫安娴突然抬头,似笑非笑的往意怜投了一瞥。
意怜心中一动,冰雪聪明的她几乎立刻明白莫安娴的用意。
刚才莫昕蕊思莫裘天恕的眼神,她可没错过分毫。
不管今天她遇袭、突然得到消息听说裘天恕到莫府跟二小姐提亲,这两件事与谁有关,也不管是谁算准她必定抓住机会到莫府大闹。
总之现在,她已经知道莫大小姐不愿意与裘府结亲,莫家二小姐却早暗中对裘天恕生情。
眼神闪了闪,意怜狠了狠心肠,不管今天谁拿她当刀使,她现在都甘心成为别人手中那把利刃。
莫昕蕊,绝不能进裘府!
“裘公子,你别再追究此事了。”意怜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莫昕蕊,含泪兜住委屈与隐忍,低低道,“总之,发生这样的事,妾身自认倒霉。幸得裘公子垂怜,妾身母子俩才有安身立命之所,今日,是妾身冲动了,实在不该一时恐慌在听说裘公子到莫府之后,就跟过来的。”
老夫人实在看不过她暗里藏刀对莫昕蕊使阴招,不悦的哼了哼,冷笑着鄙夷望去,“裘少爷可要睁大眼睛看清陈,说不定有些人贼喊捉贼呢!”
老夫人这一句指桑骂槐太明显,偏袒也太明显,连置身事外放任莫安娴亲自处理的莫方行义父,都不禁沉下脸皱起了眉。
裘天恕脸色也变了变,不过他看意怜的眼神明显起疑。
意怜感觉他扶住自己的手一僵,虽然只是细微一僵,可她几乎立即就知道他疑心了。
其实他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对,换作她是旁人,也一样要怀疑今日她蓄意来莫府门前这一闹,到底是不是别有居心。
将她是裘天恕外室身份公开,又怀着六七个月身孕,无论基于哪方面考虑,裘天恕之后都会将她好生安抚,然后接入昌义侯府。
意怜微微勾唇笑了笑,笑容苦涩中透着自嘲。
可谁又知道,她今天真不是蓄意来闹,真没怀有逼迫他接她进昌义侯府的心思。
当初她发现有人暗中下毒害她,一时心里害怕慌了手脚,才会第一时间想到见他,想到将这事告诉他。她不过柔弱女子,他却是她这一辈子唯一可以依靠的良人,遇到危险,她想寻他保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吧?
谁知她打探到消息,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到莫府提亲,她当时是又愤怒又惊慌,脑里念头翻来覆去就是一定要阻止他向莫家小姐提亲,她不能躲过了今日之祸,将来还要****生活在被人毒害的恐惧中。
于是,她押着指使别人下毒的婢女就闹到莫府来了。
现在想想,今天一切的事,都是有心人算计的结果。
只不过这会,就算她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大抵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她深深看了眼莫安娴,忽然惊觉这位大小姐似乎才是屋里心思难测的人物。
能将她的心思与其中利害把握得如此透彻,继而仿佛不经意间诱惑她往期望的方向去做。
意怜有些怀疑的看了看莫昕蕊,这位二小姐与大小姐之间,真如人们所说那样,姐妹情深吗?
莫昕蕊轻轻咬着唇,微垂的脸忧色隐隐。莫安娴似笑非笑,微勾嘴角透着淡淡讥讽,神色沉静从容。
意怜心中一寒,千百念头瞬间转过,可什么都比不上此刻打消裘天恕对她的疑虑重要。
她微仰小脸,透过盈盈泪光将心中情思仰莫折射裘天恕身上,神情惊惧中隐现凄婉哀陈,“今天的事是妾身莽撞,妾身这就拜别公子。”
说罢,她微福身朝裘天恕盈盈一拜,一脸就此别过不愿再追究的模样。
兴许是拜别二字触动了裘天恕心中柔弱神经,再看哀怜柔弱含泪的女子,眼里怀疑之色已大减。
只不过,不怀疑她的用意,裘天恕又怜惜起她来,自然也要接着问责下毒害她母子的人了。
老夫人一见风向不对,立时托着额头“哎呀”一声,随后朝莫昕蕊招了招手,叹道,“我身子乏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方行义父你自行处理吧。”
“昕蕊,你扶我回寿喜堂。”
莫方行义父想了想,正想叮嘱两句让她回去好生休息,就听闻几乎一直保持沉默的赵紫悦忽然淡淡道,“姚妈妈怎么回事?还不赶紧过来服侍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