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聚精会神的模样,简直比捡到什么稀世药材还专注。
莫安娴愈发好奇起来,看了看他,忽地眼神一闪。
轻轻大步跨过去,突然眼疾手快的伸出双手,唰一声将铜孟拖到桌子另一边去。
药老兴头上被她来了招釜底抽薪,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丫头干什么呢?快将东西还给我。”
少女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他,“啊?原来你老没失聪啊!”
药老瞪着她笑吟吟的欠扁模样,忽然很想骂人。
“你才失聪,你全家都失聪!”
他想骂,然后就骂了,不过是将声音含糊在喉咙里只嘀咕给自己一个人听而已。
莫安娴听力很好,模模糊糊也听到几个字,她挑了挑眉,眸光闪闪的看着他,“咦,原来药老今天没吃东西呀。”
药老不情不愿的看着她,“好了好了,快将我的金龙还给我。”不就是逼他赶紧给赵紫悦看病,哦不,是看毒吗?
他现在就去,还不行吗?
“药老,我姨娘害怕这种四脚爬行的小动物,这条嗯,金龙我暂时替你保管着,待你为我姨娘详细看诊完毕再还给你。”
药老见她得寸进尺,眉头一挑,脸庞涨红,就要发飙开骂的架势。
“莫非你还想着一边玩这小东西一边替我姨娘看诊?”少女脸色也沉了沉,冷眼瞪着他,且更快的抢在他前头开口,“就算你不担心会吓到我姨娘,我还担心你不专心看诊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她严肃看着他,冷淡言语中竟有种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那是我姨娘,是我心里至重要至重要的亲人。”
药老见她紧紧护着铜孟不放,皱着眉头审视了一下,知道她大概不会妥协,才不情不愿地掠她一眼,没好气道,“臭丫头,你一定要把它照看好。”
敢叫她臭丫头?
莫安娴俏脸一冷,眯着眼瞪射过去。
药老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满不在乎回应她的怒视,想了想,正了神色,郑重其事道,“金龙可不是单纯的玩物,它可能对你姨娘身上的毒有用。”
莫安娴信他才有鬼,不过为了让她尽心照顾这小东西诓她而已,才不相信他胡绉乱编,不过她仍旧点了点头,“你只管去,这小东西我绝不会糟蹋它。”
得了她保证,药老才放心往厢房而去。
过了一会,就见药老一脸郁色的回到了花厅。
眯眼打量她,几乎咬牙切齿道,“莫安娴莫大小姐,我之前不是对你千叮万嘱,一定要让你姨娘好好安心宽心静养吗?”
莫安娴心中咯噔一下,紧张莫名的看着他,“难道我姨娘的情况又恶化了?”
药老冷着脸闭着嘴巴斜她,就是不肯再搭理她。
兀自生气半晌,瞥见她神色一时担忧一时内疚一时焦急的交替不停,肚里憋着的闷气才消散了些。
不过,他瞪着少女,仍旧没有好脸色,“若不是之前我多有防备,这回说不定她就迈不过这坎了。”
莫安娴震了震,俏脸陡然白成一片,“怎么会这样严重?”
“你也知道事情严重?”药老相当不满的哼了哼,“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陈,想要延缓她体内毒性发作,最好静心休养少伤脑劳神!”
他越骂越起劲,差点气得拿手指往她鼻尖指,想了想又觉得这动作实在不怎么好看,才恨恨作罢放下手来。
“可你看看你?你都是怎么做的?”
莫安娴低头,在他连串指责痛骂里抿唇不语。
姨娘的身体恶化成这样,最自责最痛心的就是她了,可是这会听着药老一个劲的骂她,心里反而觉得好受些。
药老骂了半天,见她乖乖不反驳,瘦弱的身体还摇摇晃晃欲坠不坠的,显然她内心也是难受之极。
这才悻悻住了口,抓起桌上杯子,也不管茶已经冷掉,往口中一灌“咕噜咕噜”一口气就灌完一杯茶。
“不过有我在,你也不用太担心啦,就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让她真出什么事的!”
莫安娴听着他轻松下来的间接保证,浑身一松,竟发觉自己双腿已经软得站不稳了。
她苦笑一声,看着药老的眼神是又爱又恨又无奈,“拜托你老以后就别再这么逗我了,我年纪不大,胆量更加不大,可禁不起你这么吓。”
药老歪着脑袋掠她一眼,轻蔑的撇了撇嘴,也不知他这个动作到底是不屑她什么。
莫安娴也无心追究他到底看不上她什么,总之现在可以确定自己姨娘暂时没有大碍她就放心了。
“对了,药老,他最近怎么样了?”
“他?”药老眯起老眼,神色茫然,一副迷糊样,“谁呀?”
莫安娴暗下翻了翻白眼,这老头果然就是要人哄的老顽童。
她甜甜一笑,将护在双臂下的铜孟往他面前推过去,“药老你心似明镜,哪里不知道我问的是谁。”
药老立即快手快脚将铜孟护入跟前,才仰头恍然大悟的“哦”一声,然后似不满又似不以为然的道,“你若关心他,大可以自己到他府上去。”
少女愕了愕,对他过河拆桥的行为实在有点点惊讶与鄙视,不过面上绝对不能流露出来。
只答,“家父已经携了厚礼前往他府上答谢过了。”
言下之意,她一个姑娘家再独自上门去探望某人,实在不怎么合适;这不想起他与那人就算不是主仆关系,想必也是关系甚深,才会厚着脸皮向他打听一下。
毕竟,在伴月崖下,那个人对她的救命之恩可是实打实的,一点水份也没有。
不说什么涌泉相报以身相报的,最起码关心一两句还是应该。
药老见她沉吟不语,面容又微露困顿为难,捊了捊胡子,意味不明的打量她一会,忽地语重心长道,“他的情况,很复杂。”
说完这句,却不肯再提那人半点消息。
以至于,莫安娴期待了半天,还是不知道目前陈芝树的伤势究竟恢复得如何。
她蓦地想起药老曾数次目光灼灼的打量她,又总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抬头,看着药老,试探道,“药老,你一定知道我的血液与常人有何不同,你告诉我,我的血究竟特别在什么地方?”
药老闻言,却是倏地退开一步,满脸古怪的看着她,将她从头到脚明晃晃的打量数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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