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公子,这、这她说的不是真的,对吧?”那美貌高傲婢女兀不死心,白着脸最先回过神来,却是一脸不善的瞪了下莫昕蕊,才满怀期待地看向严或时。
严或时随即露出一个歉意笑容,“抱歉,她说的是真的。”
那美貌又高傲的婢女立时晃了晃,脸上依旧是难以置信的模样。
严或时就叹了口气,深情的凝视了莫昕蕊一眼,才缓缓道,“姑娘应该记得,之前我就曾婉拒过你家小姐。”
“因为我心里只有她,”他说着低头,一脸情深不悔的表情凝住莫昕蕊,柔声道,“有她,我便等于拥有全世界。”
这样情深动人的表白,顿时羡煞旁人,尤其是旁边原先无数对严或时抱有幻想的姑娘。
听闻这话,差点都感动得哭了。
那美貌婢女狠狠剜了莫昕蕊一眼,似是不甘心,又似万般无奈,最后跺了跺脚,往严或时投下充满遗憾与可惜的一瞥,匆匆转身回到那精美异常的马车去。
今天这一出,严或时成功在众人面前树立了一个专情正直的好形象,连站在他旁边的莫昕蕊,都为他刚才表露出来的深情眼神弄得心神恍惚,模糊中竟产生一种汝有荣焉的错觉
一时间,看着他俊美侧脸,竟似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就在她收获一众羡莫妒忌恨的眼神时,身边微风乍起,这阵风似是卷来一股特别的香味。
众人闻着觉得是无比好闻的香味,可一脸幸福样的莫昕蕊却在闻到这股香味时,却忽然脸色大变样。
唰一下变得惨白,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已经掩着嘴迫不及待地往旁边无人的空地跑去。
在众人惊讶又不解目光中,她只觉胃里一阵翻腾倒海般难受,随着香味入鼻,恶心的感觉更加明显。
明显到她根本拼命强忍也忍不住,跑到空地,几乎猝不及防的就地弯腰哇哇大吐特吐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不解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俱不约而同地转头齐齐望向还在那边狂吐不止的莫昕蕊。
严或时见状,眼里几不可见的划过一丝森冷,不过面上却装出无比担忧的表情,随后大步走到莫昕蕊身边,关怀问道,“你怎么样了?”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问了这句,他倏地抬头,严厉的盯着扶着莫昕蕊的丫环春芍,“你怎么照顾你家小姐的?明知她身体不适还扶她出来吹风?”
被他严厉一喝几乎吓得要哭起来的春芍,只好垂着头咬住唇,扶着莫昕蕊的双手却微微颤抖起来。
旁人看来,他这严厉紧张的模样,分明就是极为担心未婚妻。
谁也不会觉得他突然从刚才的和煦谦礼变成这副样子有什么不对,唯已经从弯腰到后来没有力气直接蹲到地上狂吐不止的莫昕蕊,听着他忽然铁冷般的厉喝声,从心里生出几分不悦几分反感。
“我难受,你先扶我去看大夫吧!”她软弱无力的蹲在地上,颤颤的往严或时方向递了手过去。
严或时眼神一闪,却在她手递过来之前眼疾手快的躲开,并且从无人看见的角度凌厉森然的瞪了春芍一眼,春芍抖了抖,却不敢不按他的暗示扶住莫昕蕊递来的手。
“小姐,奴婢这就扶你起来。”
自己的手被春芍扶住,莫昕蕊心里立时就明白过来。
她止不住的在心头冷笑,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想着避嫌,还想着顾惜名声!
莫昕蕊攀住春芍,可还不容她用力站起,胃里又是一阵难抑的翻腾,她眼神一缩,有些害怕的弯着腰又哇哇吐了起来。
众人看着她这情形不对劲,有人已经着急的往四周张望,看看附近是否有药铺或医馆。
就在这时,忽有个满脸正色的中年男子挎着药箱匆匆走了过来,“我是大夫,请大家让让。”
大夫现身后,有道人影似是不经意的环顾四周,又似特意抬头往远处的高楼望了望。
他身穿天青水蓝相间袍子,远远望见就如一碧如洗的靛蓝天空,总给人一种高远宁静澄净开阔的舒适感觉。而他唇边却又总漾着几分风流魅惑笑意,让人见着便不自禁放松心情陡生亲近。
听闻有大夫过来,对莫昕蕊围成一团的姑娘们陆续自发让出一条道来。
严或时抬头,眼里一抹寒光乍闪,他温和有礼微露焦急的看向那个自称大夫的男人,实则长睫掩映眼底下神色森冷默默戒备。
“大夫请替她看一看。”他语气诚恳,又似轻松闲话一般提出疑问,“不知大夫如何知道这里的事?”
“路过,见大家都围成一堆,又听闻似有妇人呕吐不止之声,就特意过来看一看。”
大夫这话答得很正常,并且平板方正有理有据,可四周的姑娘们却突然脸色古怪的看着他。
大夫不知所以然,他抵挡不了大家太过灼热的目光,便困惑的顿住脚步,“怎么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为刚才他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妇人呕吐不止之声”倍觉奇怪,这会见他问得认真,一个个反而不好直接纠正他。
有人将古怪目光投向严或时,有人若有所思看着蹲在地上还在吐的莫昕蕊。
大夫环视一圈,见无人回答,便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将箱子搁在地上,直接为莫昕蕊把起脉来。
他似是没有留意到莫昕蕊还梳着姑娘发髻,把完脉,只沉吟了一会,就道,“这位夫人没什么事,就是怀孕初期,可能心情不稳定,才引起强烈的孕吐反应。”
他顿了顿,就转身打开箱子,取出其中一瓶药丸,道,“幸好我这里还有瓶安胎养气的药丸,夫人只要早晚各服两颗,孕吐的症状自然会减轻。”
他自顾自的说完,又拿了药出来,完全没留意到围观的人群都已经石化了。
唯有严或时笑容僵了僵,在他递出瓶子的时候思绪回笼,目光一凝,盯住他手里药瓶,道,“谢谢大夫。”
他说得客气,可心里早已经狂怒如潮。恨不得立刻将这个多事的,仅三言两语就将他谦谦守礼正直君子形象破坏殆尽的男人毙于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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