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一撂袍子就地跪了下去,实打实的在铺着方砖的地面上呯呯磕了三个响头。
“少轩,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见一别经年的儿子,赵紫悦哪里还坐得住,在莫少轩磕头的时候就激动地站了起来往他旁边走去。
不过她深知这个儿子严谨拘礼的性子,所以即使心疼他磕得额头泛青,还是耐住性子忍着心疼站在一旁等他磕完头才伸出双手去扶他。
莫少轩抬头,就见她双手止不住的颤动。身体僵了僵,他下意识别过头避开赵紫悦恳恳关怀的慈爱目光。
过了一会,好不容易才喊道,“娘”然而这一声之后,他却瞬间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若非性子内敛,这会只怕都忍不住在父母面前直接哭起来了。
他握住赵紫悦枯瘦双手,缓缓站起来,待看清她苍白瘦削显得特别苍老的面容,顿时止不住心疼内疚的簌簌落泪,“娘,是儿子不孝,明知你身体不好,还在外游学一别数年。”
他顿了一会,惭愧又安慰的道,“幸好这些年,还有安娴在娘身边尽孝。”
这一提到女儿,莫方行义父与赵紫悦才诧异发觉,他们的女儿安娴没跟儿子一块回来。
“少轩,安娴呢?她不是到十里亭接你了吗?”赵紫悦看了看他,忧心忡忡道,“该不会你们兄妹二人错过了吧?”
莫少轩扶着她重新挨着圈椅坐下,才腼腆道,“娘不必忧心,我和安娴没错过,我们在十里亭碰头了。”
莫方行义父顿时也疑惑起来,“那为何她没有和你一块回来?”
“爹、娘,你们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们说。”莫少轩眼神闪了闪,借着转身到旁边坐下的动作,躲避了莫方行义父投来的炯炯目光。
莫方行义父一听这话,反而突然有些担心起来,“安娴可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你快说她现在干什么去了?”
莫少轩原本就有些不自然的面色,立时变得紧绷起来,他悄悄吸了几口气,才道,“安娴与我一道回城之后,说是顺道到什么妙品斋给娘买点心,又怕爹娘在家久等,所以就让我先回来了。”
赵紫悦一听,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安娴这孩子,就算要买点心也不必亲自去的呀。”
莫方行义父看了眼她,顿时有些吃味,“安娴时刻将夫人喜好放在心上,夫人该高兴才是。”
赵紫悦笑着看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娇嗔一句,“我知道安娴素来孝顺,”她顿了顿,侧目揶揄的看着他,“不过安娴从来也没忘记她爹爹的喜好。”
旁边的莫少轩看着他们和乐融融谈论着女儿,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但飞快掠去的眼神却暗了暗。
然而,莫方行义父与赵紫悦原本以为很快就会回府一家团圆的女儿,却在两个时辰后天色渐暗还不见踪影。
“从这里到妙品斋前后不到一个时辰的路,就算加上人多需排队的时间,安娴在一个时辰前也该回来了。”赵紫悦一边坐立不安的朝门外张望,一边期待的看了看莫少轩,“少轩,安娴她到底有没有跟你说,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莫少轩苦笑一下,“娘,这句话,你已经问过不下十遍了。”
“是呀,紫悦,你不必太忧心。”莫方行义父也坐不住了,他走到她身旁,安慰性的拍了拍她肩膀,却不由自主的皱着眉头往外探了探,“安娴那么机灵,就算真遇到什么事,她也能应付得来的。”
这话一说,赵紫悦更加忧心到不得了,“不行,我要出去找她。”说着,她就站了起来,看那姿势就是不管一切要冲出去的模样。
莫方行义父吓得连忙按住她,耐着性子安抚道,“你别冲动,这会你到哪去找她?你别忘了,刚才我已经安排人出去寻她了,估计这会她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说到后面,莫方行义父几乎柔声带着哄诱的味道,“你再耐心等等,好不好。”
赵紫悦苦涩的笑了笑,只得在他阻拦下颓然坐下去。
这一等,又是半个时辰,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赵紫悦真的再也坐不住,“老爷,你再派人出去找找安娴好不好。”
她焦躁面容上透着强烈不安,几乎恳求的看着面色同样不好的中年男子,“不如,我们报官,让官差也帮忙找一找。”
“不行,”莫方行义父还未出声,一直在旁边沉着脸同样也惶惶不安的莫少轩着急出声否定,他这一声急切又声高,同时惹得莫方行义父与赵紫悦扭过头来惊讶看着他。
“咳”目光闪了闪,他借着轻咳掩饰刚才的急迫,缓缓道,“安娴久久未归,兴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我们若是贸然去报官,传出去日后可对安娴名声不好。”
莫方行义父就不禁拧紧眉头,沉下脸道,“安娴的安危最为重要。”
赵紫悦扭头看他一眼,也露了不赞同之色,叹口气道,“你爹说得对,只要人能平安无事回来就好。”
若是因为顾虑名声,而延误了寻找的时间,到时候就算保全了名声又如何。
可对面那个,始终是自己儿子,同样忧心着妹妹安危。他只是习惯性的维护安娴名声,并非有心阻拦他们寻人。
赵紫悦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了数遍,才勉强压下心头对莫少轩浮起的淡淡不满。
从欢喜楼后门被两个男人架进去的莫安娴主仆,此刻正在离欢喜楼较远的偏僻小院一间房里昏睡着。
至少那两个壮汉将她们扔进房里时,她们是毫无自主意识软如一团任搓任捏的棉花。
他们将人扔进房里,在门外上了锁,然后转身就下了小楼。
过了一会,另外又来了两个长相凶恶的汉子一左一右的把守门外。随后有个一步三摇浓妆艳抹风情万种的女子提着裙摆走上小楼。
笑吟吟给两汉子抛了个媚眼,才用她柔得可以令人瘫软颠倒的声音道,“打开门吧。”
右边那凶汉咧嘴一笑,“妈妈又将训雏的任务交给娇娇了。”
女子娇笑着抬起纤纤玉手拧了左边那汉子手臂一把,才摆着纤纤柳腰推门进去,“人家就是天生劳碌命,这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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