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振,特意炖了些开胃的汤羹过来。”太子妃说着,已然从婢女手中接过食盒,直接搁在太子身旁的石桌上。然后打开食盒,就殷勤的自顾拿起碗给他盛汤。
太子皱了皱眉,这会倒也不好开口将她轰出去了,只得耐着性子看她慢条斯理盛汤。
可眼睛转了转,终究难掩不快的嫌弃道,“这些粗活交给下人做就是,什么都要劳烦你这个太子妃,还要那些下人何用。”
这话无异于间接指责太子妃自贱身份,好好的尊贵太子妃偏要抢下人活计。
太子妃心中一冷,却装出一副完全听不懂讽刺的模样,只微微垂首专注的盛汤。盛好之后,面上显露合宜的爱重模样,轻声道,“殿下请用。”
看着太子将碗接过,却又搁在一边不喝。她压着心头冷意,才又缓缓道,“下人当然也能将这些活计做好,但臣妾对殿下的一片心意,她们却替代不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露疼惜的看着他,柔声道,“殿下这些日子都消瘦了。”
“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连臣妾都觉得寝食难安,殿下思虑重些也属应当。”她顿了顿,又心疼道,“可殿下无论如何也要爱惜自己身体。”
说着,她只作看不见太子冷怒隐忍的眼神,就在太子对面,轻轻的拂着曳地裙裾,往旁边石凳坐了下来。
“仔细说起来,仿佛自从我们府上举办赏风宴之后,我们太子府似乎就开始诸事不顺了。”
她低着头,也不看太子冷沉的脸,只自顾的压着恨意轻轻往下说。
太子心中一动,冷凝眉目隐忍之色淡了淡。
“先是小公子意外摔伤,再是囚犯被当野兽射杀事发,”她微微抬头,就见太子脸色阴沉,她暗下冷冷一笑,继续轻声却飞快道,“然后是皇陵被雷轰,殿下代父皇前去皇陵督工好好的,殿下还被贼人伤了千金之躯。”
她叹气,眉目心疼之色更浓。可太子,心里面上都无比郁怒的在隐忍着。
“殿下好好在家中养伤,也被无端卷入什么私自铸银事件,被人暗中再三中伤。”她头垂得更低些,而嘴角那抹深藏的冷笑也更甚了些,“花灯会上,殿下更是无辜被人乱攀,再引来父皇误会申斥。”
太子本已准备站起,听到这里,又隐忍着稳稳坐着不动。
想了想,他勾起淡淡笑容,阴恻恻看着她,笑道,“景蓉不愧为本宫的太子妃,这目光真是炯炯如炬,很多时候连本宫都自愧不如。”
太子妃心下暗暗紧了紧,告诫自己不必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要能达到目的,在这委屈受他几句冷言冷语奚落又如何。
“殿下过谦了,”太子妃抬头平静看着他,淡淡道,“臣妾会留意到这些,完全是殿下平日教导之功。况且,你我夫妻本为一体,殿下心情若不能宽畅,臣妾这心里头自然也抑郁难安。”
“不过,”她转了转眼睛,神色温柔,可眼底怨恨越发深重,“不知殿下是否也留意到,这些日子种种不顺遂的事,其实都跟一个人有关。”
太子眉头蓦然拧紧,目光冰冷自露警剔直盯着她,“谁?”
太子妃心下冷笑,也不管他是真不知还是假装糊涂。
她沉吟片刻,露出犹豫的不确定神色,轻声道,“臣妾觉得,这些事都跟莫府大小姐莫安娴有关。”
其他的事,她不知道是不是跟莫安娴有关。但她兄长胡亦帆的事,她已经查到跟莫安娴脱不了关系。其他的事有没有关都没关系,只这一点就够了。
想起当初,她还曾尽心帮着太子想要将莫安娴那个女人笼络麾下。想起这事,她心里就好一阵暗恨。
若是一开始,她就劝着太子将莫安娴那个女人给杀掉,也许她的兄长今天还能好好活着。
太子皱着眉头,狐疑的打量她半晌。
心里怀疑她说这些话给他听的动机,却也不得不在心中承认,太子妃分析得对。
而且,这个时候,太子还想起了最初他的母后那番话。
想他母后那样的人物,竟也会忌惮莫安娴一个小女人,当初还让他直接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莫安娴了事。
如此看来,莫安娴确实有些过人之处。
想了想,他看着太子妃,不动声色试探道,“她?不过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而已,有这么大能耐?”
太子妃心下冷笑,明知他怀疑她用心,这会也不揭破。反正今天这席话她已经说完,太子信与不信也不重要。
其实她压根不相信太子不知道莫安娴那个女人的厉害,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她帮着出主意笼络那个女人了。
跟她打马虎眼?
她就不信太子接下来还能在府里头坐得住。
“这一切不过臣妾推测,”她说着站了起来,“太子若是觉得不可靠,便当臣妾胡说就是。”
她朝太子福了福身,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花园。
太子妃离开不久,卢侧妃也来到了花园外。不过与太子妃突然强硬闯进去不同,她在外面站了站,让人给太子通禀同意之后才进的花园。
太子妃端庄矜持,卢侧妃则娇艳柔丽,进入花园看见太子心事满腹愁绪满怀的模样。
便先用爱重的目光打量他一番,然后柔柔的溢满心疼的轻声道,“殿下这段时间憔悴了不少,看得臣妾这心里头也不好受。”
自从太子妃持剑闯过一回书房之后,太子就已经有意无意疏远太子妃,并且心里已经烙下一道难以磨灭的裂痕。
太子疏远太子妃,苦闷之余便多亲近善解人意的卢侧妃。卢侧妃不仅事事对他顺从,还为他育下目前唯一的子嗣。
而且,最主要,他觉得女人不需要太聪明。像卢侧妃这样,事事以他为中心,倚重他依赖他,这样的女人更值得人怜爱。
太子一听闻她这么说,当下缓和了脸色,轻声道,“本宫就是最近胃口不好,你别心思重了。”
卢侧妃随即娇笑一声,目光落在石桌上没有收走的汤碗转了转,柔声道,“刚才太子妃来过了吧,唉,真是难为她了,娘家兄长才刚出事,她心里头应该还很难过的。”
太子脸色立时就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