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崔公义提着木棍过来,劈头暴打,褐里倒在河面上翻滚哀嚎,其余士兵不敢做声只有加紧凿冰。
黑夜笼罩下的宁江州城,只有州衙的松明未熄,阿骨打毫无睡意在衙内来回踱步。心想:面对数十倍大军,如何破敌?
这时活女进来通报,说国相求见,阿骨打道:“今后国相见我,不需通报。”
撒改应声道:“兄为酋长,撒改不能坏了规矩。”说罢,进了门。
“你也没睡?”阿骨打问。
撒改道:“破敌之策未定我能睡得着吗?我看酋长的灯还亮着就过来了。”
阿骨打道:“我反复在想,大敌当前彼众我寡,非拼死一搏不能取胜啊。搏,需要士气,要想办法激励将士的士气,若士兵怯战,必败无疑。”
撒改一时没有什么好主意,心里也在不停琢磨,能用什么办法激励将士的士气呢?他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用手一拍头,说了一声:“有了!”
阿骨打迫不急待地问道“是何妙策?”撒改道:“我族人深信萨满梦卜之说,今天酋长何不来个‘梦卜’?”
阿骨打连声说道:“是个好主意。”于是他喊活女进来,命他连夜传各路勃堇来州衙议事。
活女刚出州衙,见两名哨探押解一名辽兵,活女返身回府禀报:“酋长,哨探抓来一个辽军奸细。”
阿骨打惊问:“奸细?在哪?”活女回头一指:“就在门外”阿骨打命押进来。
辽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酋长,小人不是奸细是辽国士兵褐里,崔公义命小人等沿江破冰,以阻挡贵军人马。小人又累又饿不慎将冰穿掉入江中便遭到毒打,小人不堪忍受趁机就逃了过来。”
阿骨打哼了一声:“你分明就是奸细,从实招来!”
褐里显得非常委屈,说道:“酋长,小人确实不是奸细,没有半句谎言,你看看我的脸上和身上都有伤痕。”
阿骨打近前,见他面部青肿,鼻有血迹。撒改掀开带有少量羊毛的旧皮衣甲,背部皮肉撕裂血浸内衣。阿骨打看罢,笑道:“分明是苦肉计,还能瞒得过我!”褐里道:“吾非奸细,望酋长明察。”撒改问:“你们何时来河面破冰?”
褐里磕头道:“大军今天刚到,萧嗣先就与众将宴饮,吾等在崔公义督促下来到河边凿冰设防,位置就在你们正前方对岸,现已凿出宽约五丈长有十里水道。”撒改道:“酋长,让他在我营寨中歇息,用专人看管,派人哨探查明便见分晓,若所言属实定有奖赏,如果是说谎定斩不饶。”
阿骨打从其言,将褐里押走。
这时,州衙外传来脚步声,阿骨打闻有人来伏案假寐。
习不失与各勃堇陆续而至,习不失坐于长凳之上。撒改在外面转了一圈又回到衙内,走近案桌前低声唤道:“酋长,诸路勃堇都已齐了。”
撒改连说几声,阿骨打才慢慢抬起头来,扫视了一下众人,惊问:“各位勃堇已来多时了吧,看我贪睡险些误了大事。”
“酋长太劳累了,真不忍下喊醒了你。”撒改故作歉意地说了一句。
阿骨打正了正身,望了一下诸位说道:“说来蹊跷,我刚才伏案小睡,做了一个怪梦。”撒改故作惊讶地问道:“怪梦,是何怪梦?”
阿骨打稳了稳神儿:“说来令人难以置信,我模模糊糊见一白须老人,手执藜杖,进至州衙,告曰,‘连夜出兵必获大胜,迟则必遭灭顶之灾’,说完,飘然而去,就在这时国相叫醒了我,原来是梦。”
众勃堇倍感惊讶议论纷纷,有的说是祖宗显灵,有的说是神人指点。
撒改和阿骨打演的这出戏,习不失心知肚明,他不失时机地说道:“酋长,这不是梦啊,这是天神相佑,连夜出兵必获大胜,机不可失啊。”
此语一出,群情激奋。娄室第一个站起身来大声嚷道:“酋长,这是天意啊,连夜出兵吧!”
众勃堇都站起身来抱拳道:“酋长,有天神护佑,连夜出兵吧!”
面对求战欲望强烈的勃堇,阿骨打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好,有神人指点,我们更要奋勇争先,来他个以一当十,破辽兵就在今晚!”
众勃堇跪在地上齐声道:“杀辽兵,我等勇往直前!”
阿骨打一拍几案,大声命令道:“好,各部立即集合人马前来听命!”
众勃堇领命回到各部,向士兵讲述了酋长的梦中所见,士兵也倍感惊呀,这个“梦”极大地舞了女真将士的士气,各个摩拳擦掌准备和辽兵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