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青道:“神医高义,自是感激不尽,并无丝毫看轻先生的意思。一点薄礼,暂表心意,望勿推却。”
安道全仍然摇头,说道:“此去救人,一者救死扶伤乃我等本分,二来老英雄是天下义士,他有难处,自当效力。三者我等梁山兄弟,自当相互扶持。非是为了金银,快请收回!”
张青坚要请安道全收下,安道全如何能要,二人在那里再三推让。
这时王伦说道:“神医不必推却。一来是他的一点心意,二来,神医这里时常免费施药治病,药物多有短缺。这些金银正好用来购买药材,送与穷苦人家,也算为百姓尽些绵薄之力。”
安道全见听,只得说道:“也好,那我就愧领,先放这里,但有机会,我就将之散与贫寒人家,也是我梁山一件善行义举。”双手接过,放在厅中柜上,请他们稍候片刻,他去准备一二。
张青百般感谢,安道全也只说是小事,不必如此。自去后面,将金针银线、割刀剜铲等物收放药箱,张青自接过,身上背了。
行不一刻,到了孙老英雄门前,只见孙二娘翘首以望。
见了张青同王伦、安道全过来,面色戚然迎上,说道:“阿爹如今神思昏迷,水米不吃”
众人听了,大惊失色。张青这里闻说,更是一阵目眩头昏,悲呼一声,泪作雨下。安道全忙问道:“老英雄皮肉血色如何?”
孙二娘泣道:“面容枯金,背心红肿,疼痛不止。阿爹那般刚强,也忍受不得,每时呼唤,性命只怕早晚难保。”
安道全听了却舒了口气,道:“既这样,大家不必着慌,且看我手段。”
安道全进屋,为孙老英雄诊脉,孙二娘侍立在侧,满目忧心。就看老英雄卧躺在榻上,脸上汗雨而出,人事不知,只口内痛苦shenyin。
王伦与林冲也等候一旁,静候消息。
见安道全望闻问切之后,孙二娘急声问道:“先生可是能治得?”
安道全道:“若是肌肤枯黑,失了感觉,便是有不妙;眼下身体皮肉肿红,老英雄尚知苦痛,这病也能医治!”
张青、孙二娘忙拜道:“还请神医早些去了家父的痛楚!”
安道全扶起二人,说道:“自该如此。”
回头见王伦面色沉凝,安道全就说道:“寨主休慌,老英雄身躯虽见沉重,但脉息急而不乱,尚无大碍。待我究看一二,也好用药。”
王伦听了,色稍见缓。
安道全搭手把老英雄后背露出,就见碗口大小一个螯痈。也有膏涂,知是为抑控病情,患处并未溃烂。药箱里取了割刀,痈上点开一个小口,用手轻摁,有黑红疮血流出。
安道全一边施为一边道:“幸好眼下赶回,若再晚个三五日,怕是就颇要费些周章了。”
林冲见说厉害,想起老岳父也是老迈,于是问道:“敢问神医,却不知这是何病症,恁地是难治?”
安道全道:“应是老英雄先染风寒之疾,不曾大好,旧伤在身,又使浊气侵体。若是当时静养,七八日也可安愈了。只是贪吃烈酒,淘空了精力,以致邪毒侵神,又不注意,才使得诸症并发。”
孙二娘听得眼中,忙问道:“先生莫怪奴家无礼,阿爹他病得这般严重,可能治好的彻底?”
安道全笑道:“弟妹但管把心放下,不是安某说口,只在十日之间,便要老英雄复旧如初。”
众人见说,一齐便拜。张青夫妇更是大礼相谢。
安道全不作客套,先把毒血放尽,使金针刺穴,艾焙引出毒气,然后取来一个密封竹筒打开,满室松木花草清香,用药匙铲出一匙紫色药膏,背上敷贴涂匀,又开一剂药煎服了,疼痛立减,熟睡过去。
见效用不凡,众人大是佩服。老英雄安睡正香,不好打扰,就相请去外间。张青夫妇心中大定,又把许多感谢的话来说。
安道全笑着回礼,又取来一份药草,教研碎了,用新鲜青竹筒盛了,加水米熬煮成药粥,老英雄醒来好用。
众人都来帮手,一番忙碌后。期间老英雄醒过一次,胃口已开,药粥都吃了。众人见了,欢喜喜直到半夜,才各去休息。
安道全就留在张青家里,观察用药。一两日,痈肿消去,肤体滋润。三四日,饮食渐好,也得慢走。不过七八日,疮疤自脱落,饮食复旧,奔行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