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砍桌,大吼道:“那厮竟然敢如此无礼!咱们这便摸进牢城营里去,揪出那厮來,送他碗板刀面吃!”
晁盖急忙道:“这个却使不得!当前第一要务,是要救出公明贤弟。象管营那等小人,等大功告成后,咱们这里随便哪一个兄弟,动动小指头,都砍他妈的一二十个!现在却休要惹事,若因小失大,坏了公明的性命,岂不是终生的后悔?”
穆弘做戏做足,拱手道:“众弟兄正横了心,要商量着如何去动牢反狱时,却得晁盖哥哥來了!这正是万千之喜,便请晁盖哥哥下令,带弟兄们干这桩大事!”
晁盖便举杯道:“公明贤弟是及时雨,所以到处都得遇救星!众兄弟且先满饮此杯,再听愚兄一言。”
待众人都饮了酒,晁盖便道:“为救公明,我二龙山众头领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又得梁山王伦兄弟一众好汉仗义拔刀相助,今日更得江州众豪杰的援手,三处并力之下,若再救不得公明,大家还有脸在江湖上混吗?”
众人听了,热血如沸,齐声道:“正是如此!若救不出公明哥哥,要我等噙齿戴发何用?”
穆弘与穆春听了暗暗欣喜,要的就是晁盖和王伦二人到齐!
晁盖便吩咐道:“,先请穆弘出头,采买坚固大船,并安排心腹梢工水手,准备在江中用武。待救得公明时,大家便退入大江,江州虽然驻扎着五七千人马,那时我们划江而守,那些土鸡瓦狗又济得甚事?”
穆弘拱手道:“大船却无须采买,小弟庄上颇有坚固船只,梢公水手都是现成,这浔阳江中,哪里去不得?”
晁盖喜道:“既如此,十分好了!还有一事,方才听众兄弟说起來时,公明的事情,坏就坏在那个黄文炳的脑袋上!却不知这个姓黄的是哪里人?是做什么的?”
穆春解释道:“众兄弟都探明白了。这黄文炳,却是被革职后赋闲在家的通判,生來心地匾窄,只是妒贤嫉能,胜如己者害之,不如己者弄之,专在乡里坑人。因为这蔡九知府是当朝太师蔡京的儿子,所以这黄文炳时时來阿谀奉承浸润他,巴望着能得了蔡九知府的欢心,蒙他引荐出职,再次做官。江州对岸,那里是个野去处,有个城子唤做无为军,这姓黄的一大家子都在无为军住。”
晁盖这时道:“这黄文炳如此可恶,咱们却饶他不得!却不知有哪一位兄弟自告奋勇,前去无为军踩踩盘子,打探黄家的虚实?”
侯健便抢先起身道:“小弟多在江湖上行走,此处无为军道路最熟,我去探听一遭如何?”
侯健却想,在外走动,便利与王伦传递消息。
晁盖点头道:“若得兄弟走一趟最好。”
侯健便收拾起旧日行装,自去无为军干事不提。
送得侯健去了,吴用看着穆弘便道:“穆弘哥哥,待救出公明哥哥后,江州必然早已被搅得天翻地覆,那时哥哥这庄上,也再不得太平。那时却当如何是好?”
穆弘知道吴用也是宋江心腹,便一摇头道:“晁盖哥哥今回为了救公明哥哥,,千里飞驰,來闯江州这龙潭虎穴!嘿嘿!这一份儿男儿义气,如泰山一样横在眼前,穆弘若是只图保守这份家私,却辜负了这一个‘义’字,便是保全了家业,世人眼里,又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地?江湖上朋友只消冷笑着瞥我一眼,我就要羞得自刎了!”
晁盖听得新潮澎湃,沉声道:“穆弘兄弟……”
穆弘伸手阻住晁盖的话,斩钉截铁地道:“晁盖哥哥不必多说了!这份家当,虽然是祖辈辛勤置下的,但这些年來,朝廷变法,官吏剥削,家业逐渐被官府权贵们吞沒,十停里已经去了五六停。今日我便大做一场,将这家当挥霍个干净,也免了被官府零割碎剐,受那心上的苦楚!不但我是这般想,我那老父亲也是忍无可忍,心同此理!”
穆春也跟着点头道:“我家老父已经在收拾家中地契,田地尽数分给四下里的贫民。小弟家中,未尽的浮财也已经开始装车!”
晁盖听完,便道:“既如此,我这里正有一道将令。你庄上收拾好了,便先送老太公还有张瑞家眷带了车仗,先去黄门山安身,免得临时措手不及,这个叫做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