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鲁达看时,只见郑屠挺在地下,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动弹不得。心知自己打死了人,鲁提辖假意道:“你这厮诈死,洒家再打。”只见面皮渐渐的变了。
鲁达寻思道:“俺只指望痛打这厮一顿,不想三拳真个打死了他。洒家须吃官司,又没人送饭,不如及早撒开。”一念及此,鲁达拔步便走,回头指着郑屠尸体道:“你诈死,洒家和你慢慢理会。”一头骂,一头大踏步去了。
街坊邻舍,并郑屠的火家,谁敢向前来拦他?
那边史进和史斌兄弟两个,在郑屠家中翻箱倒柜,大肆洗劫。将郑府闹得个鸡犬不宁,早就得手了。
史进心中还想着把鲁达拉拢上山,赶来状元桥找寻鲁达。走了两条街冷不防看见鲁达在前飞奔,不知道出了何事,大步追赶问道:“哥哥,何事如此匆忙!”
鲁达正自寻思跑路,不想迎面碰到了史进。心道:这史大郎一心想要拉我上山,我如今打死了人,就要亡命天涯,不正合他的意思。俄而又一想,自己若真跟了他上山,怕不中了他下怀,平白被他耻笑。何况自己败在那王伦手下,见面需要尴尬!还是自己逍遥自在去吧!
电光火石间,鲁达想到这些,于是想史进说了个谎。道:“经略相公有事召见,不得不着急。兄弟你且到潘家茶楼等我,咱们稍后叙话!”
史进不疑有它,只道鲁达正事要紧,合着史斌回到潘家茶楼等候。
两人坐下约莫一刻钟,只听楼下一阵喧闹,有人大喊:“杀人了!”
“状元桥的郑屠被杀了!”
原来状元桥那边,郑屠家的伙计有忠心的,最先来看郑屠。只见这人已经死透了,一阵大哭。有人慌忙去请大夫,有人赶回家中去禀告郑屠夫人。那一众看热闹的邻里有怕惹官司上身的,一并和几个伙计前去告状。
楼上史进一听楼下的哭喊声,知道不妙,自己怕是被鲁达诓骗了。这下史进不想自己失算,站起身来,急忙对史斌道:“兄弟!你且跟着官府的人,不可教鲁提辖被捉。我到别处找寻提辖,稍后还在潘家茶楼汇合。”
史进先到经略府和鲁家客栈看了,都不得鲁达消息。听说鲁达在渭州有个租赁的房子,询问着鲁达的住处,前去询问,只见房主人道:“却才拕了些包裹,提了短棒出去了。小人只道奉着差使,又不敢问他。”
正在焦急时候,不想州衙里王观察和刘都头领了公文,将带二十来个做公的人,径到鲁提辖下处要捉拿犯人。房主人,仍是如回史进一般答话。王观察听了,教打开他房门看时,只有些旧衣旧裳,和些被卧在里面。
王观察就带了房主人,东西四下里去跟寻,州南走到州北,捉拿不见。
出了房屋,史进也见史斌跟在官府的人身后。两人当即聚在一起,史斌知道史进着恼自己弄巧成拙丢了鲁达,当即宽慰道:“鲁达系是经略府提辖,州府不敢擅自捕捉凶身。就是捉到人,也要发付经略府,合行申禀老经略相公知道,方敢断遣。哥哥不必挂怀!”
与鲁达日间谈话,史进也知道鲁达这人,原是老经略处军官,为因小经略相公处无人帮护,拨他来做个提辖。虽然犯了人命罪过,官府拿他依法取问。即使供招明白,拟罪已定,也须教老经略相公知道,方可断决。
于是史进叹了口气,自我宽慰道:“寻了半日,不见人影,想是跑得远了。不过官服捕捉不到,就是好事!”
那边王观察捕捉不到鲁达本人,捉了两家邻舍,并房主人,同到州衙厅上回话道:“鲁提辖惧罪在逃,不知去向,只拿得房主人并邻舍在此。”
渭州府尹见说,且教把人监下;一面教拘集郑屠家邻佑人等,了仵作行人,着仰本地坊官人并坊厢里正,再三检验已了。郑屠家自备棺木盛殓,寄在寺院。一面迭成文案,一壁差人杖限缉捕凶身;原告人保领回家;邻佑杖断,有失救应;房主人并下处邻舍,止得个不应。
鲁达在逃,行开个海捕急递的文书,各路追捉;出赏钱一千贯,写了鲁达的年甲、贯址、形貌,到处张缉。
史进史斌二人出渭州时,也见城门处贴着捕捉鲁达的告示。
上面写道:“依奉太原府指挥使司,该准渭州文字,捕捉打死郑屠犯人鲁达,即系经略府提辖。如有人停藏在家宿食,与犯人同罪;若有人捕获前来,或首告到官,支给赏钱一千贯文。”
看罢文书,史进又是一叹,如今天高路远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史斌看出史进因失了鲁达,心情抑郁,又宽慰道:“正是:逃生不避路,到处便为家。说不得回得梁山,还有见面机会!”
史进也知史斌是安慰自己,头,两人策马扬鞭回转梁山。
一口气跑出了五十多里,来到一处大山,史进有口气不吐不快。勒住马缰,冲着天空大喊:“提辖哥哥,史进在梁山等你!”
史进一连喊了三声,虽然心知鲁达定然听不到,心中也舒服许多。一打马鞭,史进两兄弟再次上路。
书有凑巧,鲁达正在山林子里烤野鸡吃,不想山外好似听到有人喊自己。只当是劳累饥饿出了幻觉,凝神细听,又有一声传来。
“哈哈!这伙人原来在梁山安家。”鲁达大口吃肉,心情十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