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场众人都知道这几匹马的不凡,可当这马贩真正报出这个价格时,还是吓住了不少人。倒不是这马贩漫天开价,似这等龙驹,若是送去汴梁,只怕这价钱还得往上再翻两个跟头。只是眼下在会宁,足铜四千贯却是从未听闻的价格,足已抵得上普通富户人家几代人的积财啦。
“仁兄,马再好价格不合适也无人问津了,如果价格能再落一落,你也实卖我们也真买!”杨林在旁见缝插针地回了一句,想替王伦省些银钱。
一见杨林还价,马贩子摇头道:“我是张飞卖铁,人硬货也硬,还价不卖!“
鲁智深听了马贩子这话不由挑剔道:“你这人硬货硬,怎地没有真的照夜玉狮子!”
被鲁智深这一挤兑,马贩子楞了一下,眼神不经意的扫过兀珠身上。随即马贩子看着王伦,说道:“货卖识主,那黑红青每匹要五百贯,白马两千五百贯,不要还价。”
既是自家中意之物,王伦也不是囊中羞涩之人,并没有对方开出的四千贯实价给吓住。“兄弟!这几匹马我相中了,既然不肯落价,我也不少给你,这四匹马我全买了!”王伦看着马贩子,一锤定音。
见王伦一口答应,马贩子喜形于色,心想这还是个主!马贩子一抱拳,说道:“好,大官人爽快!”
“路途遥远不便携带铜钱,我们带的都是纹银,按通比价折合一下给你纹银,如何?”
在大宋寻常这等大宗数额的交易,买卖双方所说的往往都最新交钞的价格,毕竟一贯铜钱至少也是八百余文,那分量绝对不轻。若是数千贯,几乎就是等于一座小铜山,只怕得找辆牛车来拉,方才能够搬走。
这大宋朝廷发行的交钞,不过就是为了弥补现今国家财税不足而想出的法。只可惜没有朝廷储备金的背书,运行信用先天不足。即便是刚发的交钞,商家姓也算作七成实铜,随着年岁更迭,一些早期发行的交钞甚至只有其票面价值的两成而已。
在北地,大宋的交钞当然不被认同,所以王伦说的是银子。
“可以可以。”马贩子满口答应,“按现在的通比价是十一贯折合纹银十两。”
也就在双方准备交割财货之际,原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客们却是起了骚动,一众看客被撵得鸡飞狗跳,纷纷朝两边散开,中间露出一条足够四五人并行的通道。
王伦看时,只见过来三个拿马鞭子的人:一个矮胖,长脸一双鼠目,小耳好似竹签,嘴不大嘴唇上翘,眼一个劲挤巴不停;又一个细高个儿,大头脖子细,一双蛤蟆嘴,两只豹眼,稀黄的几根眉毛,四颗门牙出在外。
落在后面的一人,却是身长七尺,面色微红。年约二十七八,器宇轩昂,隐然为几人之首。
兀珠看见这青年,心中一突:这人怎么来了!
这青年围着几匹马转悠一阵:“这两匹马我要了,不过要到我庄上支钱。“
马贩子为难的看着那青年,道:“这几匹马已经有买主了!”
“无妨!”青年扫视了一眼王伦几人,淡然说了一句。
那跟着来的蛤蟆嘴见卖马人拒绝,却是生气,怒道:“凡是来这集卖东西的,只要我曾家人要,哪个敢不卖?有人看中那又怎地?“
那一旁的长耳朵接着道:“我家大少爷看上的东西,高兴给你几个钱,不高兴没有,你还能咬了大爷的鸟!“
这一下卖马人也怒了,叫道:“你喝口尿涮涮你那屁股嘴,不要一张就放屁,臭气熏天。休说已经有人定了,你就是有钱,爷爷也不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