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对方何等装束?”
“未穿铠甲,都是寻常装束,挎盾持枪,未见动静。”小头目挤到跟前,焦急的说道。
这倒怪了,这倒不像大宋官军,也不像附近的番兵土著。
贺重宝心里惊疑不定,遂下了战马,带着几名亲兵连踢带踹往前挤去。
转过两个弯拐,远远望去,只见那出口外堵着一伙子人。前头并排蹲着十来个,手持半人高的盾牌立在地上,丈长的木枪从盾牌间隙中伸出,后头又立着一排汉子,挎着圆盾,拄着铁枪。
贺重宝历经战阵剿,从未见过如此阵形。
人群中一人最是出众,体胖面白,四平八稳。绿纱巾插玉螳螂,香皂罗衫。手中一根铁尺,一支判官笔,端的少见。
“都统……怎么办?”柯虎子小声问道。
贺重宝对着贺冲真一使眼色,贺冲真挤到队伍最前头,高声问道:“哪来的胆大包天之徒,敢挡你家爷爷去路!”
那两排汉子纹丝不动,当前的手拿判官笔的汉子用手一指,朗声道:“辽国上下掳掠汉人,抢夺财帛。贺重宝助纣为虐,罪不容诛!”那人停顿了下,看了一眼贺重宝,大声道:“我等特来报仇!”
那汉子一声报仇说出来,身后的百人也齐声呐喊。“报仇!报仇!”
声震四野,回声传出许远。
贺重宝大怒,当即下令冲锋!“杀过去!”
数十辽兵挥舞刀枪,大呼小叫的往前冲去,跑到距离出口四五丈时,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对方列这阵势,跟箭猪一般,怎么下口?那削尖的木枪怕有一丈多长,直冲过去,还没近人家身就被捅个透心亮。
“血债血偿!”正当辽兵束手之际,那两排汉子整齐的喊起来,大步上前推进。
对方可不是简单的土贼,贺重宝变了脸色。见手下们停止不前,军心动摇。贺重宝虎心知,要是再不作为,没开战就先输一阵。
“贺冲真!领人冲阵!”
贺冲真心下也怕,但要是抗命,结果肯定是族兄一刀斩下。同为亲族,也不会手下留情。
贺冲真狠狠一咬牙,取过一块木盾,提了大刀,奔到那伙停步不前的骑兵身后,连踹几脚。“给我冲!不冲就死!”
辽兵正要冲进,突然一块大石从天而降,正砸在一人头上。
脑浆迸裂,倒地气绝!
“上头有人!”大大小小的石块如雨而下,砸得一众辽兵抱头鼠窜。
紧接着又是一阵接一阵的箭雨下来,当即又有几十人死于当场。
沟里地形狭窄,根本无处可躲。有人紧紧贴着崖壁蹲着,有人打马回头。
贺冲真抬头向上看去,只见那沟顶之上,正搬起石头拼命往下砸的不是刚刚的客商又是何人。
“原来是你们!”贺重宝气的跳脚!
一部分辽兵躲避不及的,被砸中头立时毙命。有的被砸中肩,也是倒地不起。沟中乱成一团,辽兵们互相践踏,纷纷向后挤去。
贺重宝又惊又怒,若往后退,几时出得白马沟、到驸马军前听命?那顶上石头如雨而下,只怕没退出去就溃败了。只能往前冲!
“想活命的,跟我来!”一声大吼,贺重宝直起身来,挺刀就向出口冲去。
他一带头,那失魂落魄的辽兵们赶紧跟上。狗急跳墙,兔急咬人,堵在后头挤不出去辽兵们纷纷掉头,跟着贺重宝拼命冲阵!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杀!!!”贺重宝高举大刀,哇哇怪叫!身后众辽兵胆气见涨,狂吼出声,倒也骇人。
那一头,拦路的士卒们但见辽兵搏命,蜂拥而来,也不由心中一紧。
“后退者斩!”裴宣高举铁尺,满面威严。
“第一队!掷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