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游的思绪就被绢帛上的内容拉了回来。只是让李游失望的是,绢帛里并没有直接记载着什么大秘密,开头零星记载着几个地名,还有一些不同朝代的年号,这些文字都用朱砂圈住,可能存在有好些年份,以至于朱砂的痕迹都已经淡去了大半。朱砂旁边还有一些备注,备注也相当简洁,寥寥数字,李游琢磨不透其中的意思。
琢磨不透这些天书一样的内容,李游直接跳了过去,没往深处想。这些记载或许对不准来说有着极大的意义,但李游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不准,他首要目的是弄懂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如何回去原来的时代。
绢帛下方还有着一篇不算长的文字记录,是不准的自述。自述也甚是简单,基本和莫方圆所述的吻合,简单交代了自己是何方人士,因何事而失忆等等。自述里还有许多地名和注释,那些地方是不准藏匿这些年来盗取的宝物的藏宝地,除此之外,不准还把自己所有记得的事情都记录下来,存放在这些地方。绢帛上的内容,实际上只是一个提示,指引不准找回自己记忆的一个线索指标而已。
看样子,手里的绢帛不准已经用过了几次,因为每用一次,不准都会在上面做上不同的标识。上面有用天干地支表达出来的时间,李游对天文历法并不在行,没有办法将时间转换成公元纪年的时间为几何。
“不准,看完了吧”莫方圆的手在李游的眼前轻轻扫过几次,见李游怔怔地盯着绢帛上的内容发呆,他心里似乎有些担心,喃喃说道:“看来这一次感应,对你的心智伤害很大,我们要不先回到郡里好生休养几天再出发,反正这一趟我们不急,东西的位置大抵就在附近了,不就是把那东西拿出来,再把些木头片子塞进那座古墓里面么,这活很简单啊”
李游对莫方圆的建议不置可否,没有赞同也没否定,心里还在纠结困惑着自己的遭遇和不准的身份等问题。不过莫方圆的话终究还是触动了一下他,李游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一片灵光,有些惊诧地问莫方圆:“什么木片,放哪里?”
莫方圆对李游的茫然询问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外,虽然原来李游比他更加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此刻在莫方圆眼里,李游便是完全失忆了的不准,问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莫方圆往后面拍了拍手,身后一名一脸横肉的壮汉便低眉顺眼地走了过来,他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木匣。壮汉的脚步有些吃力,显然木匣很是沉重。
“就是这些木片不多,是书简。”莫方圆示意壮汉把木匣放地上,从里面掏出一卷牛皮穿扎着的书卷,对着李游说道:“这是你前年从南海带回来的,你也没说过这些东西是什么,我也看不懂。你只是嘱咐我,一定要带过来,等我们挖开那个墓,就把这些书卷放进去”说到这里,莫方圆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好一会才接着说道:“其实你自己的性子你自己清楚,啥事情也不跟我商量我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这些年来,我帮你藏的盔甲刀剑就不下万具,一旦有朝一日你想起事造反,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这回,把这些竹简藏好又故意让别人发现,这不像你的风格啊被发现了蛛丝马迹,我们就完咯”
听着莫方圆的唠叨,李游眉头深锁。他的脑海里完全没有一丝关于不准的记忆,所以根本没办法消化莫方圆所讲述的内容。只是李游心中也是凛然,对不准的看法和观点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李游对不准的所有了解,也就只局限于历史书上的记载,此人盗发了魏王之墓,从中获得了千古竹书纪年一书。当然,史书上的记载也鲜明指出,不准盗了魏王墓,并不是冲着竹书纪年而去的;实际上,他盗墓是为了里面的金银珠宝,里面的书简,基本是没有碰的。竹书纪年和其他的一些珍贵史书,是因为不准盗墓之后,当地官府发现了遗迹才收集起来,汇报中央朝廷,最终由朝廷史官整理保存。
从这些史料可以推断出来,当时的不准应该是个图财的普通盗墓贼而已,而且从后面所发生的事情看,不准应该还被官府缉拿到了,不然他的名字也不会出现在史书之上,当时的盗墓罪名后果比现在严重多了,不准的命运应该会比较悲惨。
可是从莫方圆的话里,李游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不准竟然藏匿了无数的盔甲武器。从这一点看,就足以判断出此人绝非寻常盗墓贼。这些只有军队才可以配备的东西,不准大量藏匿,动机必然不纯。更让李游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不准竟然是想打开一个古墓,把一些书简藏进去。而令李游最目瞪口呆的是,莫方圆手里拿着的竹简,样式看起来非常古老,不像是今时之物,看上去颇有年代,字迹也不是熟悉的字样,比起小篆也更加古老晦涩一些,李游接过来翻阅了一下,整个脸都绿了:“他娘的”李游心里暗骂了一声。他手里拿着的竹简,便是竹书纪年。
这是战国时期魏国的字体,李游认得的字其实不多,但是不少字还是可以望文生义,最重要的是,竹书纪年里不少内容李游倒背如流,只需要对一下字句的字数,加上找出几个核心的象形字,便足以判断出内容是否重叠了。
“原来竹书纪年是不准放进魏王的陵墓里面去的,难道他最终的目标,并不是盗墓,而是故意让世人发现这一本书?”李游心里震惊无比,但却无法接受,不准绕这么大的圈子,把竹书纪年砸到世上,究竟是所为何事?
“没有道理啊”李游怔怔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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