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地上上下下打量她:“勿怪老头子对你垂涎。小时候就是美人坯子,隔了十年没见,你出落得比以前更漂亮了。我这出来才知道你如今在整个海城的花名响当当啊。毕竟从小跟在你妈身边,耳濡目染,或许还亲身教学,肯定学到不少功夫,对吧?”
继而他摇摇头:“可惜,太可惜。”语气颇为遗憾,“如果你没有算计我,我没有进监狱,这十年,你能赚到的,可是这家破公司的十倍甚至远不止的钱。”
他的眼睛里闪烁贪婪的光芒,目光好似穿透她的衣服,看进她赤裸的身体。
他舔了舔唇:“小舒。你光只是卖肉,真是划不来。”
阮舒应声蜷起手指,手掌攥成拳头,嘴唇微不可察地颤抖:“你以为,我还是过去那个被你捏住把柄无力还击无所依靠只能任由你摆布的小姑娘么?”
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出口,每一个字都很用力很清晰。
林翰在这时自转椅里起身,朝她踱步而来:“你确实变了不少,或许真的不再无力还击,或许真的不再无所依靠。不过,”
他站定在她面前,邪恶地笑:“只要有那两张碟,你变得再有能力,还是得听我的话,任由我摆布,不是么?”
他低头。故意凑近她,掌心不轻不重地拍了三下她的脸,每拍一下,说一句话----
“除非你不要你的脸了。”
“除非你不要你的命了。”
“除非你不要你的人生了。”
拍完,也说完。他以为他会看到一个惊恐得脸色煞白的阮舒,却冷不丁对上她乌漆漆的眸子。
黑得宛若潭底最深处的死水,暗暗的,没有一点光泽。
林翰不觉一个激灵。
而转瞬便见她站离他,避开他的触碰,别过脸,仿若连看他一眼都嫌恶。
林翰正回神,咳了咳,继续道:“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你并没有其他选择。别再像当年那样对我动歪脑筋。耍心机我大概是耍不过你这种女人,可我也不蠢,在你手里栽一次就当作长教训,不会再吃你一次亏。”
“那两张碟的内容,我会好好为你珍藏的。”
他笑,笑得邪恶,笑得别具深意。
阮舒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故意搭理,一声未吭,半晌无动静。
林翰吸了吸鼻子,感觉身体里有股熟悉痒又上来了,最后理所当然地问她道:“先给我点钱花花。”
他又一次摘下帽子。捋了捋光溜溜的头,再重新戴上:“我刚出来,什么都没有,找你好几天了没见到面,只能自己先做散工。每天在地下室和那些人住在一起也真是够了。我在打算,要是再见不上你,就回林家。”
“瞧我,多疼你,骚扰林湘也不骚扰你妈和妙芙。不过说起来。妙芙那个丫头片子现在也二十来岁吧?呵呵,不晓得是不是和你一样,也是好苗子。”
见阮舒依旧没反应,林翰有点不耐烦了,猛地推了她一把:“我让你先给我点钱听到没有?拿了钱我就走。不打扰你办公,等有事会再找你的。”
他这一把却是并未推动阮舒。
她转过脸来,神色是静如死水的平,眼神亦是平的,平静地走向大班桌。去拿自己的包。
见状,林翰稍显得意地一笑,手指划过鼻间,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阮舒低着头,翻着钱包里的卡,抽出一张。
指腹下,她亦摸到了她的那把瑞士军刀。
她摸着它冰凉的刀身,定定地站了数秒。
旋即她的双手从包里抽离。
她双手交握着置于身前,转回身来,望向林翰,径直朝他迈步。
“这里面是二十万。”阮舒将卡往他面前递,声音像飘在半空似的,很虚,很空。
“才二十万?”林翰显然不是特别满意,哧声,“小舒,这十年你从林氏捞了多少钱?”
阮舒面无表情的,没有回答他,作势要收回。
林翰一把夺过,冷冷道:“下午再往里面打一百万。”
阮舒忽然不合时宜地笑了。
林翰微怔。
她笑得很清浅,却笑得很漂亮,只是黯淡无光的凤目里随着她的笑溢出来凉意,有种叫人忍不住害怕的凉意。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林翰莫名地有点发怵。
便听阮舒蓦然轻轻地在唇齿间喃喃:“我没有其他选择是么”
她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瞳仁乌漆漆,转口道:“我其实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林翰皱眉:“什么?”
她尚在轻轻浅浅地笑着,似要附耳与他说悄悄话,极其亲昵地倾身凑近他。
将藏在手里的刀,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