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邪!
晚夏闭了闭眼,想忍的,但忍不住。
看也不看他一眼,身体滑到被褥里,并且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顾邵之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了。
他是在逗猫还是逗狗?
顾邵之凝着那颗后脑勺,唇角的弧度越发的上扬,“生气了?”
晚夏没搭理他。
“我这不是舍不得让你担心我担心到愁容满面吃不下饭,所以才想着逗逗你么?别生气,这次我保证不会了。”
晚夏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声音极小,“谁担心你了,少自作多情。”
顾邵之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女人的发丝,黑眸里的温柔几乎能溢出来,缓缓的道,“这粥可是我亲手煮的,你再不吃就凉了,一口不动就倒进垃圾桶这么暴遣天物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你觉得呢?”
比起病恹恹的模样,她垮着脸瞪她才有了几分活色生香的生动。
晚夏理智的想了想,这栋别墅里除了她,就只有他一个人,她现在喝口水都得求着他。
她能屈能伸,从被褥里坐了起来。
顾邵之没再逗她,喂她吃完了一小碗粥,末了还细心的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拭嘴角。
男人起身准备下楼的时候,晚夏拉住了他的衣角。
抿了抿唇,低声问,“我哥跟你说什么了?”
顾邵之回头,凝着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勾了勾唇,不紧不慢的问,“很想知道?”
晚夏转着眼珠,“有一点吧,但也没有特别想。”
低低缓缓的笑从顾邵之喉咙里溢出,“我看你挺想的,”他转身走近,俯身在女人唇边吻了一下,含笑说道,“他说你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离不开我,拜托我在这里多照顾你两天,条件随我开,想亲就亲想抱就抱,你的想法不重要,我开心就行。”
晚夏,“……”
————
飞机没有晚点,靳司南到的时候,太阳还没有落山。
靳司南踏进院子,晚夏正陪着豌豆画画,顾邵之坐在一旁,目光温柔的注视着一大一小。
还是豌豆最先发现他,笑眯眯的叫了声,“靳叔叔。”
靳司南的视线从晚夏身上移开,迈步走近,笑着摸了摸小可爱的脸蛋,“几天不见又长高了。”
豌豆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因为我吃了好多米饭啊,很快就能比哥哥还要高了。”
在豌豆叫人的时候,晚夏握在手里的画笔就不自觉的紧了紧,她看着靳司南,一时说不出话来。
两个男人的视线撞到一起,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顾邵之站起身,把藤椅让出来,“喝什么?”
靳司南也不客气,“昨天熬了一夜,飞机上也没睡成,困得厉害,辛苦顾总帮我泡杯浓茶。”
顾邵之点了点头。
他看向趴在桌面兴致满满给刚画好的大树涂颜色的豌豆,嗓音温和,“安歌,叔叔不知道茶叶在哪里,你可以帮我找找吗?”
“好呀,”豌豆放下画笔。
顾邵之俯身准备抱她的时候,她摇了摇头,乖巧的说,“我已经很大了,不要抱。”
这当然不是动不动就撒娇求抱抱的小可爱的本意。
她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南湾跟她说过,顾叔叔身上有伤,抱她会流血的,所以不能抱。
顾邵之看着昂着脑袋一脸认真模样的小豌豆,不禁笑了笑,“那你自己走。”
“我牵着你吧顾叔叔。”
“……好。”
……
院子里没有了豌豆叽叽喳喳的声音,只剩下微风吹动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清脆灵动。
夏天来临之前的温度,很舒适。
晚夏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靳司南,恰好对上他闲适的目光。
五个月,不长也不短,他对她的好,数不胜数。
除了自己的心,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左右感情。
她努力过的,但好像不行。
晚夏抿了抿唇,先开口打破沉默,“这段之间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靳司南手指间夹着一根烟,没有点火,只是过过干瘾。
他的神情很轻松,丝毫没有任不甘失望或者愤怒不平的情绪,似乎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看晚夏的。
“你会这么跟他说话么?”
晚夏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嗯?”
“你会跟顾邵之说‘对不起’,‘不好意思’这类话么?”靳司南看她的模样,其实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你没有说过吧。”
晚夏想了想,她真的没有。
她甚至都不曾想过要跟顾邵之说这样的话,从她早晨醒来,他就一刻也没有闲过,给她煮粥,帮她洗头发吹头发,给她擦洗手脚……
这些她都理所当然的接受。
“按理来说,我现在还是你的男朋友,无论照顾你多长时间,那都是我有责任要做的,”靳司南挑眉笑了笑,“顾邵之这几天日日夜夜守在你身边,但你们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你应该跟他说‘谢谢’或者‘辛苦你了’,不是么?”
对不起、抱歉、不好意思、谢谢……等等。
这些词很礼貌……但透着一种疏离感,无形中拉远了距离。
晚夏动了动唇瓣,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无法反驳,是因为靳司南说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句句在理。
靳司南神色认真,叫她的名字,“纪晚夏。”
陷入沉思角落的晚夏茫然的抬头,“什么?”
‘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我是挺喜欢你的,但也不是非你不可的那种,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也没见你的心动一动。”
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会信,风流不羁的靳公子跟一个女人交往了三四个月,都没能把人带上床。
最亲密的,也仅仅限于蜻蜓点水的晚安吻,比小学生谈恋爱都还要干净。
要知道,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在他身边待得最长的时间也都没有超过两个月,在哪里做用什么姿势,都随他高兴。
这段情史略微有些憋屈,并且还挺伤自尊的。
靳司南似真似假的叹了口气,“强扭的瓜不甜,你勉强自己每天过得也不开心,我也憋着难受,所以决定……把自由还给你。”
他的意思是,分手。
晚夏捏着画笔的手无意识的收紧,连鲜红的染料沾染到皮肤上她都没有意识到。
目光失焦的看着地面,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司南,不是勉强,也不是不开心,我没有把你当备胎,也没有想要玩弄你的感情。”
情人节那天,她收下那束花,是真的准备好跟他在一起,把过去的一切都忘掉的。
当晚,他借着酒意想要吻她的时候,她偏头避开……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她以为,她可以慢慢适应,慢慢习惯。
“我知道,”靳司南点头,他这种家庭长大的人,当然不会为了某一个女人完全丢掉自尊,任由对方践踏。
晚夏松了一口气,目光清澈的看着他,“谢谢和对不起,你是不是都不想听?”
靳司南摆了摆手,“不用觉得抱歉,毕竟是我甩了你。”
晚夏,“……”
好像是这么回事,她才是被甩的那一个。
男人朗声笑了几声,身体往后,慵懒的靠着藤椅的椅背,他又恢复了痞里痞气的靳公子。
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打火机,颇有些高傲的道:
“我一见钟情的,是那一身红裙、美丽明艳、连一根头发丝都在勾人的纪小姐,你现在这幅病怏怏的模样,估计摸都没处摸,完全不对我的胃口,如果不是因为时间长了看得顺眼,你就算是倒贴我都懒得解皮带。”
是真的,他以前的女朋友,清一色都是性感妖娆那一挂的。
晚夏需要一面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成了什么鬼样子。
靳司南像是没有注意到晚夏不善的眼神,继续悠悠慢慢的说着,“很显然,这才是真的你,我得趁早回头是岸,万一过几天你突然无法自拔的爱上我,甩都甩不掉那我估计得烦死。”
分分钟都能让人想要踹他。
晚夏闭了闭眼,控制住自己的冲动。
顺着自恋狂的话往下说,“可不是么,毕竟靳公子这么优秀。”
靳司南说了这么多话,嗓子都干了,但他想,今天肯定是喝不到顾邵之泡的茶。
“你爱他,他也爱你,棒打鸳鸯的事情我也不是做不出来,”靳司南收起了那副玩笑的痞样,眼眸微垂,就连嗓音也正经了几分,“只是觉得、觉得应该为自己的下半生积积德了。”
这年头,心动的感觉比流星还要珍贵。
搞不好哪天能再遇上一个,总能又像这场无疾而终的大雨这么的……操蛋。
————
“靳司南走了?”
脸颊被温热的玻璃杯碰了碰,走神的晚夏抬起头,无语的斜连男人一眼,“你不是都听着的么?还问我干什么?”
顾邵之递给晚夏的,是一杯热牛奶。
他手里还有一杯茶,但茶叶的量是他习惯的,并不是靳司南要求的浓茶。
很显然,他早就料到对方不会待太久。
顾邵子在晚夏对面的藤椅坐下,双腿交叠,优雅矜贵。
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啧啧啧,这是被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