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在红楼时,两人的称呼就很乱,最初的时候,边学道喊沈馥“沈老师”,后来变成“沈馥”,再后来都是叫彼此“你你我我”,在两人恋热情浓时,边学道也自称过“本大官人”,沈馥也开放全身给他当过“沈小娘子”。
可是小娘子和大官人的角色扮演只限在红楼里,出了那扇门,两人就都变回了自己,一个是风靡世界的大明星,一个是青年才俊的企业家。边学道之所以不喜欢给沈馥打电话,就是因为拿不准电话通了之后的第一句称呼,他该叫沈馥什么?
一如现在。
电话通了,沈馥在电话里说:“是我。”
边学道不敢对着电话说“你好”,那太伤人了,简直是在切割两人红楼里的短暂情缘。他也不敢轻薄地说“小娘子想我了?”他怕沈馥接受不了,也怕沈馥身边有别人。
最终,边学道问了一句:“还在德国?”
沈馥:“嗯你还好吗?”
边学道的心仿佛被人揪了一把,沈馥这样的女人,需要积累多少感情和情绪,才能对男人问出一句“你还好吗”
边学道说:“还那样,瞎忙。”
沈馥说:“别太累,注意保重身体,还有,我妈想跟你说话。”
边学道有点吃惊:“你妈?沈老师想跟我说话?”
沈馥语带喜意:“嗯,这一年多她身体恢复得很好,现在已经能说长句子了妈是边学道。”
接着电话里传出沈老师的声音:“边小子”
简直是奇迹
边学道记得沈馥病倒那次,医生明明说沈老师只剩一年时间,可是现在,沈老师已经能连贯地说话了。真的是德国的医疗水平高超,还是因为沈馥的人生出现转机,让沈老师跟着心情转好,所以重新焕发生机?
跟沈老师聊了一会儿,电话又交到了沈馥手里,边学道顿时长出一口气。
和沈老师说话太考验他了。
当初在沈老师家当房客的时候,没跟沈老师说过多少话,无非是租房时和买房时说的多一点,虽然后来沈馥母女搬回来住过不短一段时间,但边学道和沈老师彼此了解不多,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除了说说身体情况和健康保养,还能说什么呢?
电话回到沈馥手里,边学道清楚听到沈馥跟沈老师和护工交代了几句,走出房间。
边学道问沈馥:“你还好吗?”
沈馥:“嗯。”
听到沈馥仿佛包含丝丝幽怨的这一声“嗯”,边学道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想我了吗?”
沈馥:“”
边学道连忙说:“我刚才胡说八”
沈馥:“嗯。”
边学道能感觉到,沈馥“嗯”的是上一句,不是边学道解释的后一句。
边学道说:“过阵子去欧洲,我去看你。”
沈馥:“嗯。”
边学道过阵子要去欧洲吗?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去欧洲于什么呢?
除了买酒庄,他想不出自己去欧洲还有什么事可做。买德国的那个机场?大哥,咱能不闹吗?
在边学道的忍耐近于极限的时候,祝植淳来见他了。
“走吧,我爷爷想见见你。”祝植淳站在门口说。
边学道从床上坐起来,边穿鞋边问:“终于揭开谜底了?”
祝植淳平静地说:“换我也肯定不爽,见了这一面你就自由了。我得先提醒你,我爷爷不能说话。”
“啊?”边学道穿好鞋站起来看着祝植淳说:“老爷子病了?”
“不是。”祝植淳摇头:“闭口禅。”
“闭口禅?”边学道知道闭口禅是什么,所以他更糊涂了,修了闭口禅,不能说话,还见他于嘛?
走到半路,祝植淳忽然小声跟边学道说:“我爷爷修佛多年,他让我带你来,是因为他说他入定神游时见过你,他说你身上的光跟别人不一样。”
入定神游?
身上的光?
边学道的眼睛立刻有些发直
把边学道送到祝海山静修的小屋门口,推开门,示意边学道进去,祝植淳在身后关上门,听脚步声是走了。
小屋里一床一桌一椅,没有他物,一览无余。
床上盘腿坐着一个浓眉大眼的老和尚,似笑非笑地看着边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