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立马横刀

命之徒，需要小心应付。

    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弓箭逐渐失去了作用，红巾军的骑兵先锋更是把战马的速度提升到极限，意图一举冲垮敌阵。

    聂芸娘大喝一声：“裂阵，放过前锋，只攻两翼！”。传令兵迅速地挥动三角彩旗，将主帅的将领传达出去。

    一马当先的翟龙彪大吃一惊，眼见要冲到敌人面前，却见对方的阵营突然从裂开，迅速地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骑在疾驰的战马，翟龙彪高举双斧，正准备大杀四方，却发现前方没有一个敌人，有劲也无处使。

    让过了汹涌而来的洪峰，两侧的敌军在盾牌的掩护下不断探出长枪，将勒马不及的红巾军骑兵身体刺穿。已经冲阵而过的翟龙彪勒住战马，调转马头，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得怒火烧，哇哇咆哮着抡起大斧杀了回来。

    一位英气逼人，手舞长刀的女将拦住了他的去路，手长刀带着呼呼风声，毫不留情地朝他迎面劈来。

    这更激怒了翟龙彪，他感觉全身的血管都要爆裂开来。一边抬右手巨斧磕挡劈来的刀锋，左手抡圆了斧头向对方的咽喉剁去，口大叫：“去死吧！女娃娃。”哪知两只大斧都落了空，对方早已变招，“唰唰唰”三刀如波浪一样向自己漫卷而来，刀刀不离要害。

    翟龙彪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大意了。一面打起精神认真应对，一面心道：虎贲营之怎会有如此狠辣的小妞？这刀法，连我老翟都有些吃不消啊！

    两支作战经验丰富的队伍一场混战，双方很快都同时意识到：想一口吃掉对方是不可能的！聂芸娘的队伍虽然对红巾军形成包夹之势，但翟龙彪的部下悍勇异常，左冲右突，即使自己阵型大乱也把对方搅的不成样子。前面一批人双目含恨、血肉模糊地倒下了。踏着战友的尸体，又冲一批满腔仇恨、两眼通红的将士，咆哮着杀向对方。骨肉撕裂、刀枪相撞的声音尖利刺耳，伴随着人群的怒吼与惨叫，以及战马的狂嘶，久久在空激荡。

    双方战事的胶着使得翟龙彪内心极其烦躁，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对方明明是个年轻的女娃娃，自己手的巨斧既没能吓倒她，更不能三下五除二将其劈成两半，甚至还处处显得被动！情急之下，翟龙彪一边暴叫如雷---打不死你也要吵死你！一边将手双斧舞动的如车轮一般---剁不着你也要转晕你！

    聂芸娘微皱娥眉，圆睁凤眼，不为所动。终于在两马盘旋的空挡，她觅到了一个期盼已久的机会。手长刀倏然斩落，快如流星。

    翟龙彪情知不妙，却已来不及转身，只得反手将手大斧拼命向对方刀杆撞去，“铛”的一声巨响，卸去了长刀的大部分力道。饶是如此，背后的重甲也被刀锋划开，后背尺把长的大口子鲜血直流。痛的翟龙彪哇哇大叫，险些扔了手大斧。

    左右副将及护卫目睹主帅为敌所伤，纷纷丢下自己的对手，狂叫着不要命地向聂芸娘杀来。聂芸娘毫不客气地手起刀落，几颗人头喷溅着热血飞了半空。等她再回过身来，翟龙彪已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撤出了很远。聂芸娘高举滴血的长刀，娇喝一声：“擂鼓！敌首已为我所伤，弟兄们给我杀！”

    随着震天的战鼓声，趁着红巾军短暂的慌乱，突然士气高涨的虎贲营将士喊杀连天，原本胶着的战局忽然之间失去了平衡。

    血流如注，脸色惨白，已脱离战阵的翟龙彪拨马要杀回去，被手下部将死死拦住。

    翟龙彪怒骂道：“别管我！老子死不了，你们都给我杀回去，我们何曾吃过败仗？今天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败了！”。

    几位部下涕泪横流道：“将军，只要你答应不再回去，我们这杀回去！”。

    翟龙彪无奈重重点了点头，几位部将擦干眼泪，重新翻身马，咬牙各举刀枪，再度杀入战阵。一面大声吆喝着组织自己的人马进行反击，终于止住了眼看要发生的崩溃。

    目睹敌军卷土重来，两军即将再度陷入胶着。聂芸娘打心底里暗赞对手的骁勇无畏，眼见己方将士也损失惨重，疲惫不堪，她及时传令鸣金收兵。

    双方将士都松了一口气，带着一身的血水，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脱离战场。

    纵马冲了一个小土岗，夕阳之下，一身戎装的聂芸娘立马横刀，十分的俊俏，八面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