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塞外风云

己的左肩便被飞落的巨镰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直流。他紧咬牙关，仍然拼力挥舞长刀向对方杀去。

    一阵风过，一个干枯浑圆的草球在风力的作用下翻滚着跳向了远方，天空的太阳也被一片乌云遮挡，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别打了！”观战已久，一头棕色卷发的乌纳巴图尔催马冲了来，大喝道。阿拉坦闻言一愣，撤双镰拨马退到了一旁。

    乌纳巴图尔死死盯着霍将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敬你也算是个勇士，你回头看看自己的人马还剩下多少？现在下马投降我还可以在父汗那里替你求情，留你一条性命！”。

    霍将军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一万精骑只剩下不到一千满身血水的将士还骑在马，死死地被对手围在当。其余人马早已伏尸于地，血肉模糊的尸体完全辨别不清敌我。

    霍将军颤抖着单手抬刀指了指乌纳巴图尔，大声说道：“我们骠骑营将士只有战死沙场，尽忠报国，从未有投降蛮夷之说！”言罢，他双眼赤红地高举长刀，狂吼着直向乌纳巴图尔冲去。

    乌纳巴图尔摇了摇头，拨马向外圈退去，打马扬鞭，头也不回地脱离了战圈。

    “大帅，大帅”传令兵连滚带爬地扑倒在马钰脚下，泣不成声。

    马钰低头急急问道：“你可追了霍将军，传令他即刻返回？”

    传令兵抬头哭道：“属下追到荒草滩前，只是---只是---”。

    马钰心一寒，额头青筋暴起，喝道：“只是什么？快讲！”。

    传令兵喘了口气，说道：“只是方圆数里之内全是死尸，没有一个喘气的！我想恐怕是前去追击的弟兄们了埋伏。”

    马钰直起身来，微闭双眼咬牙问道：“你可找到了霍将军的遗骸？”

    传令兵重重点了点头哭道：“属下在乱尸堆里扒了好久，才找到了霍将军的身体，但他的首级已被人割去了。”

    马钰脸色苍白地挥手道：“不许哭！霍将军是为国尽忠，你先下去吧。”

    夜幕降临，一大片蒙古包，火光昏暗。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吃力地睁开双眼，微微抬了抬右手。一位驼背的老者轻轻走了过去，俯身唤道：“大汗，你醒了？”

    白发老者嘴唇蠕动，半天才发出声息：“巴图尔回来了吗？”

    驼背老者凑近他的耳边说道：“大汗放心，巴图尔将军大败敌军，歼敌万余，凯旋而归。”

    白发老者脸迸发出回光返照的红晕，咧嘴笑道：“脱脱，我早说过，我们的陷坑不会白挖的！咳咳咳，我自知不久要归天了，有一事相托！”。

    驼背老者忍泪说道：“大汗这是哪里话？你身体强健，定能长命百岁，长生天也会保佑你的！”

    白发老者微微晃了晃脑袋，吃力地说道：“别打岔！草原各部落之间本勾心斗角，连年杀伐不断。我的三个儿子都是骁勇善战的雄鹰，可惜缺少胸怀与谋略，都不足以继承大汗之位。我归天之后，你必须封锁消息，带领部落即刻返回老营，做好应战准备。我担心其他部落得知消息，马会动手抢夺大汗之位，草原又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咳咳咳---”

    驼背老者默不作声，重重地点了点头。

    喘息了一会儿，白发老者眼闪过一丝泪水，喃喃道：“脱脱啊，我今生最大的遗憾，是未能真正地统一草原部落，让草原的雄鹰飞大都的天空!你一定要帮我找一位真正的草原之王，率领我的子孙们踏进大齐的京城！”。

    驼背老者双膝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沙尼部落的营地，一位满脸烙腮胡子的大汉用手的弯刀剥下了一大块生牛肉填进嘴里，随手端起桌的一碗酒，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

    一位灰衣侍从悄悄走了进来，大汉眼一亮，低声道：“怎么样了？老家伙还有气没？”

    灰衣侍从跪倒施礼道：“大汗还未归天，只是气息奄奄，恐怕撑不了三五日了！”。

    烙腮胡子起身抖了抖身的皮袍说道：“那还等什么？召集部落兄弟们，干脆今晚动手！先下手为强，鹿死谁手，在此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