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腹背受敌

想憋足了一口气，将拦在自己马前挥舞长刀的那员敌将一槊捅落下马，自己好抽身去杀了那个不学无术的窝囊废红巾军统帅，以便彻底扭转不利的战局。但无论他如何满头大汗地变换招数，都被眼前这名曾经落荒而逃的手下败将轻松化解。

    这真是他娘的见了鬼了！萧成贵咬牙在心狠狠骂道。

    一位盔歪甲斜，脸沾满汗水与血水的副将在萧成贵身旁勒住战马，扭头低语道：“萧将军，今日我们是遇到硬茬子了！而且我军腹背受敌，损兵折将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不如，先行撤离，以图来日吧！”。

    萧成贵扭头扫了一眼，只见除了自己亲自统领的军，左翼、右翼、后队人马都乱成了一锅粥，这仗再打下去恐怕只有全军覆没了！可是，骠骑营出征多年，何时吃过这样的哑巴亏？回去之后让我又有何脸面去拜见马钰将军？！

    此时，张佰仟率领的大批人马已杀到了萧成贵的军近前，那员副将连忙拍马舞刀迎了去，同时回头喊道：“萧将军，不能再犹豫了！凭着我军战力强盛，杀开一条血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说完，转身挥舞手长刀与张佰仟战在了一处。

    英姿飒爽的聂芸娘手的长刀放射出森森的寒光。她身披金色的铠甲，肩系红色的斗篷，一马当先地冲入敌阵后队，刀锋过处，恰似劈波斩浪的银鱼，欢喜跳跃便不动声色地取人性命。

    童威、雷震二将紧随其后，都是卯足了劲挥舞着手的兵刃，太久没有在聂将军的统帅下痛快地大杀一场了，都快憋出毛病了。另外，今日二人还存了一个心思：即使将来聂将军与关将军喜结连理，也不能让关羽觉得聂将军娘家无人，起了轻慢之心。今日要让他关将军瞧瞧，我们这两个左膀右臂可都不是吃干饭的！

    二人大呼小叫，兴奋至极地左突右杀，兵器扫过之处，轻者缺胳膊断腿，重者直接回了老家。

    骠骑营后队的一位将官高举闪亮的两把大铜锤拍马冲聂芸娘迎了来。他心里说：不是个模样俊俏的小娘们吗，能有多大能耐？待本将一锤拍死她，挫了贼军锐气再说！

    两人甫一交手，过了十余招，这员敌将连连摇头，心纳罕不已。只想拨马回头，脱离战场去找间药铺，好买瓶后悔药吃。

    又拼尽全力苦撑了十余招，他自己彻底想明白了：我不是傻吗？找什么药铺啊？！还是直接找一家棺材铺较靠谱！

    身手矫健的聂芸娘果然没有令他失望，三十招刚刚过，便瞅了个空挡，电光石火地一刀劈下，直接送他了奈何桥，连棺材也省了。

    骠骑营后队一阵大乱，他们纷纷掉转马头，拼命向萧成贵率领的军靠拢，向前冲去，想尽量脱离开这个模样俊俏的女魔头带领的一群疯子。这些人不像是来打仗的，简直是来玩命的。

    汗流浃背，与杜仲年苦苦鏖战的萧成贵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副将身体被张佰仟手的长枪洞穿，毫不留情地挑落马下。刹那之间他的心脏温度降到了冰点，满身的汗水也仿佛瞬间凝成了碎冰渣，黏在皮肤十分不爽。内心原有的所有自信、必胜的信心如雪崩一样化为了齑粉。他不再犹豫了，向杜仲年猛攻几招，转身对紧随其后的传令兵喝道：“传令全军，无须与敌纠缠，保存实力，迅速突围！”。

    战场的另一侧，一身是血的汤博涉挥刀剁倒了对方的一名兵卒，侧脸抹汗的刹那，他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具尸体所吸引。他跌跌撞撞地紧跑几步，扶起了那具还算温热的尸体的头颅，口叫到：“家祥，家祥，你醒醒啊！”。

    蒲家祥的胸腹处有个大洞，鲜血早已流干了。汤博涉伸出脏兮兮的大手，颤抖着帮他合了微睁的双眼，又抬手擦了一把自己脸的涕泪与血水，双眼滴血地咬牙站起身来，紧握手刀把，狂吼一声：“杀呀！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便疯了一般转身杀入战阵。

    萧成贵带着身后的弟兄们拼命地策马狂奔，身后的张佰仟、杜仲年等紧追不舍。萧成贵现在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活着突围出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斜刺里冲出一个浑身是血、看不清面貌的贼军步卒。萧成贵很怪，来人面对狂奔的战马非但没有胆怯躲闪，反而狂吼着双手举刀迎了来。

    汤博涉的身体被萧成贵手长槊刺穿的那一刻，他已毫不躲闪地拼尽全力，挥刀向萧成贵胯下的战马前腿剁去。那匹健壮的战马扬起的一只前蹄再也没有来得及收回去便连着一段关节横着飞离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