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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气息在血液里吞吐,盛又霆的脾气日渐暴躁,很多时候,他发现自己有一股克制不住的想要把津城翻个底朝天的冲动。
于蓝这个名字日日夜夜的钻在他脑子里,无论他怎么宁神安眠都无济于事。
于蓝待过的地方他是肯定不会去的。
以前每周回盛家都有于蓝,他们会住在三楼的套房,有于蓝的味道的地方,他根本没办法待下去,坐立不安,全是她的影子。
盛又霆一脚油门轰到“蓝林苑”。
蓝林苑是放于蓝母亲骨灰的房子。
守蓝林苑的佣人依然和蔼,他似乎并不知道于蓝离开的事情,直说小姐太忙了,以后要多回来看看,还问他们什么时候打算要孩子。
盛又霆不想提“孩子”,那两个字成了他心里的禁忌。
客套几句上楼去了祭堂。
盛又霆是在香台上看见信盒的,都是于蓝手写给她母亲的信。
——
妈妈:
今天他们校篮球队又比赛了,得了冠军,我就知道有他在,一定会赢,他太棒了,好喜欢他,他是我的男神。
他是我的梦想,妈妈一定要保佑我实现自己的梦想!
——
妈妈:
上上个月c省地震,我徒手把他从废墟里刨出来的时候,心都疼碎了,好怕他会死。可后来等我醒了,变成是于依救了他,也许我被石板砸中昏迷之后,的确是于依救了他吧。
我是不在意的,他不爱我,救他的人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和于依在一起后,我都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自卑那种感觉,哎,真的很苦涩
——
妈妈:
你曾经说我和他名字好般配,青出于蓝,而盛于蓝。你说盛世的“盛”才配得上我。
他的确配得上我,绰绰有余。
而我却配不上他,跟他结婚,我放弃了于家的继承权补偿给了于依,我没有嫁妆,在婆家被冷嘲热讽,抬不起头来。
可我爱他,自己选的路,低着头也要爱下去
——
妈妈:
我昨天生病了,发烧到42度,打了电话给他,他说他很忙让我自己解决。
电话里传来盲音的时候,我哭了。
我在所有人面前骄傲,却只在他一个人面前自卑,我不敢说我生
病难受,怕他说我矫情,看不起我
那种感觉好无助,好凄凉
——
妈妈:
昨天他喝了酒回来,吐了,不想管他,上个月谁叫他不管我来着。
可后来,我还是给他收拾,换衣服,喂蜂蜜水,帮他用热毛巾擦干净身体,我怕他生病,我会心疼。
谁叫我狠不下心,自己非要犯贱喜欢他呢,明明他从来没放我在眼里,我自找的,我活该,我活该
——
妈妈:
好想你。
你不在,我没有一个怀抱可以依偎,好孤独,无依无靠的那种孤独。
也许某一天,我死在路上,大概也没有人为我收尸,更不会有人为我难过
妈妈,你不在,我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想去找你,至少,全天下的人不爱我,你是爱我的
盛又霆看完所有的信件,身体像忽然之间变成了纸片,呵一口气也能让其摇晃。呼吸和手指都在颤动,慌乱中想把信纸装会信封,却一张张掉在地上,他捡起来,捡不住。
早知道看完这些会心痛得站不稳,他一定不会看。
他这一年的所有压抑着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他太想她了。
十多年,他习惯她的叽叽喳喳,习惯她的纠缠不休,习惯她的咄咄逼人,更习惯了她给的爱。
现在却,没有了
原来心痛是这种感觉,每一根细弱的汗毛都会变成钢针,密密麻麻顺着毛孔扎遍全身。
于蓝的名字就像被人随手写在他胸口的钢笔字迹,他懒得理会。
那颜色越长越深,不知不觉竟然长成了纹身,不痛不痒的贴在心口上,他早就习惯了,可现在却被人用刀子连皮带肉的剜掉了。
他低头去找那个痕迹的时候,再也找不到,只看到鲜血淋漓,痛到不敢自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