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波总算平息。
沈飞快速进入工作状态,桶中的药水很快便换成了新的,药人舒服泡在水中,目不转睛地看着沈飞道:“老了,确实是老了,再黏住你,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飞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又犯什么神经,没完没了是吧。”
“我说真的。”药人叹息,“过去,不管你怎么付出,我都觉得理所应当,因为那时候你还小,孤苦可怜,没有一丝幸福可言。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在你的脸上看到了笑容,找到了幸福的笑容。”
“要不是学了你的医术,哪里有人会搭理我。”沈飞擦擦汗,认真地说道,“所以,幸福也是你给我的。”
“雄鹰早晚有展翅的一天,我起到的不过是推波助澜的效果。”
“别说傻话了。”
“我了解的,你这孩子脾气虽然倔强,但是心地善良,知恩图报。说实话,不是有利用价值,我当时根本不会伸出援手的。不成想一晃八年过去,倒真有些舍不得、分不开了。”
“呵呵,这也是缘分,是命里注定的。”
“是缘分,所以我也有义务提醒你一句。”话锋一转,药人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撇开家世背景不谈,邵白羽各方面都和你很像,真的很像,所以你们二人才会一见如故,成了莫逆之交。但是,你要明白,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会遇到许许多多的烦恼和挫折,这些很可能将你本来熟悉的人彻底改变。”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你最信任的人,都不可以完全地消除了戒备之心,我,便是最好的例子。”
沈飞骇然。
第二天,邵白羽一早便来敲门,沈飞便知他会如此,所以连夜将窗户修葺完整,草草睡了两个时辰。待白羽入院,大黄狗狂吠之时,他总算稍稍缓过些气力来,疲惫地睁开了双眼,自屋顶跳下,道:“白羽啊,有事吗。”
邵白羽看他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不禁笑道:“才喝一点点酒,就不行啦。”
沈飞自然不会将夜间的事情告诉他,苦笑道:“确实不胜酒力。”
“话说,你还真是特别,不睡屋里,睡房顶。”白羽指指紧闭的房门,“这里面不会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当然没有。”沈飞瞬间来了精神,“快说,找我干嘛来了。”
“就站外面说啊,你也太不会招呼客人了。”邵白羽一边说着,一边向屋里硬闯,“怎么也得喝口水吧。”
“嗷嗷嗷嗷嗷。”大黄狗一反常态地狂吠起来,犬齿外露,面露凶相。
“额这是怎么了。”邵白羽被它那突然爆发的凶性吓了一跳,蹭的一下缩回了手,“你这屋里,不会真的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胡说八道。”沈飞伸出拳头,捶了他一下,“狗都有看家护院的本能,你不知道吗。”
“是吗,我怎么觉得它不太对劲呢。”
“疑神疑鬼的。”
“那你到底给不给水喝啊。”
“走,去喝早茶吧,托你的福,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哈哈,这倒是,好吧,好好宰你一顿。”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心思很浅,被沈飞一闹,注意力立时便散了。
“上马。”
“走。”
“对了,你今天找我所谓何事啊。”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我的大少爷啊,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有关系,我可是还要靠双手挣钱吃饭的。”
“下次出诊的时候,再多给你一些就是了。”
“那可不行,鄙人不食嗟来之食。”
“还挺有风骨。”
“当然。”
“那好吧,今天陪我,明天就不来找你了。”
“恩,你知道,大夫是需要上山采药的。”
“知道,我在山上见过你,像个贼似的。”
“我是在寻山找药。不仔细看能找的到啊。”
“所以说像个贼嘛。”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
“庙会开始了,应该有许多好玩的东西。”
“庙会?我在樊村八年了,怎么从未听说过。”
“村子在山上,自然没有,邻村在山脚,却是有的。”
“那要走多久啊。”
“骑马半个时辰左右。”
“好,那就去见识见识。”
“必须的,驾。”
白瀚王身体强壮,载着两人毫不费力,奔行如常。不一会儿功夫,马蹄声就听不见了。屋内的药人深深地吸了口气,自语道:“这一走,怕是就再也回不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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