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哀怨地看了众师兄一眼,亦步亦趋地跟在师父身后,出了殿门。
殿外候着墨阡的坐骑狮鹫,正百无聊赖地用喙整理着胸脯上的白色绒毛,闻声抬眼看见主人,站起身欢快地扑扇着翅膀。
青灵上前揽住狮鹫,亲热地挠了挠它的脖子,狮鹫很受用地眯起了眼睛。
青灵跟墨阡一同乘上狮鹫,朝棠庭方向而去。
棠庭是墨阡的起居之所,因屋外庭院中种了许多的蔓渠海棠而得名。那蔓渠海棠红艳似火,叶子却是墨黑色的,远远望去,就如同水墨画中晕染出的朵朵鲜红,妖娆绝美。
可青灵对棠庭却有种说不出的畏惧。
从小到大,每次来这里,必是被师父查问功课。背不完的心经,抄不完的琴谱,就算这些全都做完了,还得听师父的训导,这也不许,那也不许
青灵蔫哒哒地坐下,“师父,今天又要考什么啊?”
墨阡居中正坐,“今日让你过来,不是考查功课。”
青灵的眼一下子亮了。
墨阡缓缓开口道:“这次甘渊大会,你不必参加了。”
青灵愣住,好半晌,结结巴巴地问:“师父的意思是我,我不用参加比赛?”
“不是。”
墨阡的面容如千年冰山,看不出半点情绪,“这次的甘渊大会,你不必露面。”
青灵直起身来,“为什么啊?”
她虽然一直担心在比赛的时候给崇吾丢脸,但却是一直盼着见识这千年才有一次的盛会。
墨阡说:“为师自有道理。这段日子你就待在华清宫,哪里也不要去。”
“可是” 青灵脑中飞快地转着念头,“难道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师父你要惩罚我?”
墨阡沉默了片刻,“不错。你违抗师命,私上碧痕峰,着实该罚。”
青灵脑中轰的一声。
“我,我”
墨阡盯着她,“我问你,除了慕婧帝姬,你还对谁提过此事?”
青灵还有些发懵,但渐渐意识过来,是住在碧痕阁里的那位废王子慕辰,出卖了自己!
“没有谁”
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自知再无法狡辩,起身跪到墨阡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师父,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就算要罚,也罚个其他的好不好?”
撒娇求饶原本是她的长项,但今日做起来却有些不甚顺手,心间充斥翻涌着一股似怨似怒的情绪。活了三百多年,第一次尝到被人出卖的滋味,而那个人,偏偏还是她在没有任何缘由的情况下还愿意去相信的一个人!
墨阡沉默地注视着在自己袖子上抹着鼻涕眼泪的青灵,冰一般的冷面上终于透出一丝柔和,“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师父也是为了你好。”
青灵仰起头,不甘地说道:“什么叫为了我好?我在崇吾住了三百多年,平日里下山的机会就很少,就算出门,你也不许我走得远了!我整天窝在山里,自然长不了见识!四师兄和五师兄跟我差不多大,却比我懂得多的多!就连七师弟,也比我有见识!这次甘渊大会,好不容易能让我开开眼界,可师父又说不许!”
她一双漆黑灵动的眼眸闪着亮晶晶的泪光,眉头微微蹙着,花瓣似红润而美好的嘴唇因为气恼而抿成了一条紧紧的弧线。
墨阡凝视她半晌,又蓦地移开了目光。
她长得,越来越像她的母亲。
可性子,又似乎差得太远。
那个人,是多么的冷傲决绝啊
墨阡幽幽地叹喟了一声,缓缓说道:“青灵,从小师父就告诫你,切勿浮躁了心性。让你学习音律,也是为了约束你的性子,摒绝尘俗、静心修炼。这次来甘渊大会的人,多是王族显贵,来来往往、说的都是些权谋朝争之事。就算让你去了,除了滋长争强好斗的戾气,再无益处。”
又是这一套!
师父向来惜字如金,唯一肯多说几句话的时候,就是翻来覆去地提点自己不可浮躁了心性。
青灵直起身来,终于忍不住质问道:“师父!从小到大,你就总跟我提什么争强好斗的戾气。可我什么时候争过强了?三师兄那么好强,你为什么不说他?还有五师兄,成天跟个斗鸡似的,你也没提点他啊!难道就因为我是女的,所以必须一辈子跟个耗子似的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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