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灵智与思维。
洛尧亦是脸‘色’煞白。船之初,他便感觉到事情有异,却因为家海船,不甚害怕,却未曾料到会有此等魔物现身!
他急急侧头对青灵扔下一句:“你带阿婧海船等我!”,随即纵身跃下了坐骑。
“土城”之,凝烟与琰各自解封出了兵刃,以神力设下防御的屏障,阻挡住几个身高数丈的叐人的疯狂扑撞。
周围的泥壁土顶被冲破出好些缺口,传来刺耳的惊叫声、呼救声和凶兽捕咬的撕扯声。
凝烟常年与西陆人来往,知道这种叐人的存在,也听说其先祖与魔族颇有渊源,因此后来迁移至西陆之后、依旧保留下来了部分不具攻击力的魔‘性’。叐人灵智低下,万年以来,只作为西陆贵族所驱使的奴隶存在,且其形态虽丑恶,‘性’情却相对呆愚平和,从未有过伤人吃人的事件发生。
而眼前的这一切,截然颠覆了凝烟以往的所有认知。
淳于琰催动神识,将手炎天链的火焰燃至极限,一面对凝烟示意道:“看那边墙的缺口,外面是海面!我挡住他们,你找机会跳出去!”
凝烟自小在水边长大,又‘精’通水系功法,一旦入海,想要脱身应是易如反掌。
她越过焰屏,望向四下跳窜、将顶壁撞得碎砾直落的疯狂叐人,咬牙摇了摇头,“要走一起走!”
淳于琰侧头看了她一眼,凤目笑意戏谑,“怎么,真被我胡诌的几句话打动了?你倒是被我想像的更容易骗呢。”
凝烟在炫灿焰火的光影‘交’错间转过头来,紧抿的‘唇’线微微颤动,“不是想看我哀怨委屈的模样吗?不是想让我倚靠一回吗?”她眸烁光盈盈,似怒似怨,“今日你若抛下我,你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淳于琰面笑意更深,“都说是骗你了的,你倒认起真来了。”
一面说着,一面转动炎天链织出的火圈,另一只手将凝烟猛地拽向外墙的缺口处。
凝烟其实也很清楚,叐人不同旁物,骨血的魔‘性’对神力有着自然天生的消抵作用,因而单凭个体力量相搏,很难有取胜的把握。她此刻与淳于琰二人架出防御抵抗,迟早会有力气耗尽的一刻,找机会逃离确实是最明智的选择。
凝烟一手执剑,一手扳着缺口处的断垣,“要走可以,但我们必须一起跳!”
淳于琰扫了眼那分明只容得下一人通过的缺口,牵‘唇’笑道:“怎么?真愿意跟我同生共死?”轻叹了口气,点着头,“好,当然一起跳。你先跳,我随后来。”
凝烟心弥散着莫名的不安,“你莫要骗我!”
淳于琰一本正经地说:“你擅长‘操’控水灵,总得你先下去用海水布个结界什么的我才好跳是吧?”
凝烟思索一瞬,觉得淳于琰说得也不无道理,咬了咬牙,“好!”
她挪到缺口处,将神力发挥到最大极限,自剑迸发出一道道耀眼的光界,击向依旧疯狂向他们扑击着的叐人,随即身形一缩,从缺口跃了出去。
凝烟身体刚刚跃出,便听见壁内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什么重物猛烈撞击过来的声音。
是了,集两人之力设置出的防御结界才堪堪挡住了那些叐人的攻击,一旦她‘抽’身离开,淳于琰岂不是沦为了虎狼之食?
这个道理,难道她不明白吗?
还是说,她明白,淳于琰也明白,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在明明懂得这个道理的情况下,还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他是凌霄城的‘浪’‘荡’公子,是暗藏野心的‘弄’权人,是为了达成目的可以放弃一切、自‘私’而又冷酷的男子
凝烟的身体朝海面下坠着,脑海翻涌着过往的一幕一幕。
甘渊大会初相见,他施尽诡计,烧破她衣裙,被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那时她想,四大世家的子弟里,怎么会有这般下作的人物?
哥哥将慕辰王子带去了梧桐镇,他重伤未愈面‘色’苍白地赶了过来,低声下气求她帮忙营救慕辰。那时她想,人虽下作,却也勉强算是重情重义。
去梧桐镇的路,他孤身引开禁军追兵,自小养大的坐骑极欢鸟因此惨失左翼,他隐忍悲伤,故作轻松地对她笑道:“这样也好,省得再跟着我颠沛流离”
为了说服她宽延慕辰在梧桐镇养病的期限,他第一次袒‘露’心扉,将他幼时的经历与因此而生的抱负那般恳切真诚地展示于她面前。
那时,她也曾想过,自己跟他,还真是同类呢。
百岁节那晚,她鼓起勇气,撇下慕晗,邀他一同入阵寻宝。
他没有拒绝。
她满怀着欣喜,甚至想着,若他愿意,便是违逆了皞帝和父亲的意愿,与他抛开一切、‘浪’迹天涯,她也是肯的
可事后他却只淡淡笑道:“若非百里小姐屈驾相陪,今夜我必当无法入阵襄助大王子。如果慕晗王子因此动怒,小姐大可将罪责推到我身,便说是我以武力相迫也不为过,反正我这名声,呵呵,也那样了。”
凝烟狠狠地闭双眼,聆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和海‘浪’声。
跟从前一样,她恨透了淳于琰的笑。
那淡淡的、夹杂着戏谑与自嘲的笑意,牵起凤目下的泪痣,灼得她心口发痛眼角发酸。
适才跃下的一瞬前,光影闪动间,他也是带着同样的笑意,望着她。
“怎么?真愿意跟我同生共死?”
“当然一起跳。你先跳,我随后来。”
凝烟遽然地睁开了眼,手长剑奋力钉向土壁,另一只手‘操’纵身下海水聚集成练,借力急速向来处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