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往日的从容,面‘色’泰然地说道:“陛下不是说只有我时时陪在你身边、他才能安心吗?既然你要出‘门’,我自然得跟着。”
两人登御舆。
升空之际,洛尧俯瞰而下,见两日之间、帝姬府周围俨然已是多了重兵把守,层层不容擅自出入。
青灵却似乎无心观测自己府邸外的兵防变化,而是若有所思地后靠着车壁,悄悄审视着洛尧。
她神‘色’不定地沉默了良久,待御舆快要降落之际,方才低头理着衣袖,不紧不慢地说了句:“待会入了宫,你要是打算去探望阿婧的话,也顺便帮我问声好吧。”
入了朱雀宫,青灵径直去了承极殿面见皞帝。
皞帝今日单独面见‘女’儿时的神情,似乎要前日慈爱几分,招手示意青灵坐到他对案,打量了她一眼,“瘦了,也黑了。”
青灵微垂着眼,仿佛真有几分归省‘女’儿的羞意,“凭风城临着西海,岂有不晒黑的道理?”
皞帝点了下头,举起茶盏,缓缓道:“我瞧着百里扶尧倒没怎么晒黑,想来你二人平日出入的之所是大相径庭了。”
青灵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斟酌出言道:“父王对凭风城里的一举一动皆了若指掌,‘女’儿也不必罔作辩解了。”
皞帝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放下茶盏,目光锐利审度地投向青灵。
“出嫁前夜,你对父王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青灵迟疑了会儿,低声道:“记得。”
皞帝继续盯着她,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案面,沉‘吟’说道:“这一年来,你大王兄虽然闲居府,但也时常入宫与我对弈畅谈、讨论军国之事。他下面的那些人,军的也好、朝的也好,原有的位置俱得以保留,他要娶沐端的‘女’儿,我也允了。”顿了顿,“还有这次大泽的这件事,不管跟他有没有关,我也都不会追究。”
青灵惊讶抬眼,“父王”
皞帝摆了摆手,制止住她,“你开口向我求一个未来的倚靠,我便许了你。因我终究是你父亲,疼惜你为了朝炎应下联姻之事、牺牲了己身幸福。”
青灵站起身来,朝皞帝盈盈行礼道:“‘女’儿深受帝恩,感‘激’不尽。”
皞帝让她重新坐下,面‘波’澜不惊地说:“你既明白这份恩典是一国帝君给予的,该明白,你的感‘激’、也是应当回馈于朝炎帝国的。”他深邃双目透着‘洞’测人心的犀利,“可你嫁到大泽这段日子,却似乎毫无作为可言。”
在承极殿外等候青灵的洛尧,由一名管事的宫人陪着,在殿外园子里随意散着步,欣赏着宫秋景。
走了一段,他转身问宫人:“陛下为章莪王后所建的惠然阁,是不是在这附近?”
宫人答道:“回世子,是的。”
洛尧颌首,吩咐宫人引路,“那带我过去谒拜一下帝姬的母亲也好。”
章莪王后乃是青灵帝姬的生母,大泽世子作为王后的‘女’婿,前往惠然阁谒拜也是无可厚非。宫人听毕洛尧的请求,遂领着他到了惠然阁,与管事之人说明情况,将他请了进去。
惠然阁本身并不大,但环绕其的‘花’园修得十分‘精’美大气,种满了四季‘花’卉,远远望去,犹如‘花’海之的一座宝塔一般。
管事的宫‘女’一边领着洛尧入内,一边介绍道:“王后在朱雀宫住的时间很短,身边服‘侍’过的宫‘女’大多也都出了宫,剩下的几人如今都留在了这惠然阁。从前王后宫所用之物,也存在这里。”
指着正堂一幅画像,“见过章莪王后和青灵帝姬的人都说,她们母‘女’二人长得十分相像。”
洛尧望向画那酷似青灵的‘女’子,见其五官端美、容貌出尘,身着一袭天青‘色’的长裙,气质稍显冷漠傲倨,眉宇间有种睥睨天下的飞扬。
单看模样,确实与青灵很像,可神态气质,却又完全不同。
洛尧转向宫‘女’,“不知我可否在王后画像面前行跪拜之礼、以示敬意?”
那宫‘女’一早便注意到洛尧人物出众、气宇风流,却未料到他身份尊贵,待下仍这般客气温和,不觉有些微微怔然,失神了一瞬方才面有赧‘色’地垂首道:“世子请便。”
洛尧撩起袍摆,在章莪王后的画像前跪了下来。
宫‘女’见他一板一眼地行着拜见父母的大礼,动作缓慢却不失风仪,却不知此刻真正的洛尧已在障眼法的掩盖下,走到正堂四周的书架供案前,翻查起其存放的物件来。
帛卷书册,金石印章,古传下的兵法典籍
看来这位章莪王后的‘性’格喜好,着实与她的‘女’儿相差甚远
洛尧翻着一本像是曾被人经常翻阅过的古旧诗集,指尖蓦地停到了诗集夹着的一页书签之。
那书签由青‘色’的软烟罗与纯白的渊鱼骨制成,‘精’美细致异常,签面用紫砂题着“寒星暖月”四个字。
洛尧的指尖缓缓划过书签熟悉的张扬字迹,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
签面的下侧,还有两个风格明显不同的小字 —
阿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