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听洛尧简述了一番如何将纤纤从凌霄城带至大泽的始末,心掠过一瞬如释重负的轻快,紧接着又有些五味杂陈的沉郁。 href=”//” target=”bnk”>--</a>
她抬眼与洛尧对视霎那,随即又飞快地移开了目光,垂目望着锦衾两人相触的手指,低低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那般小心翼翼,担心慕辰再对纤纤出手。梧桐镇的事,被方山雷带着顾月姑母在大殿那么一闹,父王岂能不明白?如今纤纤对慕辰而言,再没有任何价值了。”
“我不是防他。”
洛尧被话题拉回了些理智,人亦冷静了几分,“既然方山雷能将顾月长帝姬带至殿前、弹劾大王子,旁人亦会想到利用纤纤来做同样的事。眼下朝局势变迁,想找机会扳倒慕辰和你的人不在少数,我自然需要多添一份小心。”
顿了顿,又轻声迅速地补充了句:“当然,此事并非只为护你周全,纤纤毕竟是我朋友,我理应尽力相助。她不愿离开东陆,又回不了九丘,留在凭风城便是最好的选择。”
青灵愣了愣,渐渐领悟过来洛尧前一句解释的言下之意,不禁红了脸,啐了口道:“你帮朋友是你的事,扯什么护我周全?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仗义!”
嘴这样说着,心却愈加急跳。她垂着头,掩饰着面的羞红,急急地‘抽’回与洛尧相触的手指,快速地捋了捋因刚才两人一番纠缠而‘弄’‘乱’了的鬓发,将散落的青丝拢至了耳后。
洛尧此生何曾见过青灵对着自己这般含羞带嗔的模样,灼灼的目光游移之间,又恰巧捕捉到她低头撩发、‘玉’颈绽‘露’的一瞬,一时间心‘荡’神摇,难以自持。然而下一刻,视线触到了她衣襟间那枚不知何时被拉扯出来的紫‘玉’指环,‘胸’臆间充塞的情思顿时沉重起来,百般滋味‘交’错其间,复杂难辨。
他本是心思机敏之人,又一向极善言谈,却偏偏于情感之事匮乏经验,时常陷入矛盾纠结之。从前见那戒指,心多是苦涩酸楚之意,而今日,却又多了几分暗藏的愧疚与惶恐。
青灵意识到洛尧的沉默,抬起头,顺着他怔忡的目光寻视到自己‘胸’前,不觉陡生窘意,踌躇了片刻,缓缓伸手将戒指握到了手。
“这戒指”她垂着眼,慢慢说道:“是由南陆入梦石炼制而成,佩在身,可与噩梦绝缘。我现在戴着它,只是想夜里睡得安稳,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青灵期期艾艾地解释完毕,等待了半天,却也不见洛尧开口接话,心情绪由羞窘转为疑‘惑’,再由疑‘惑’转至懊恼。
芙蓉帐,似乎还残余着先前情动炽热、剑拔弩张、思‘潮’涌动的一缕热度,然而此时的气氛,莫名的,渐变的冷凝压抑起来。
在青灵忍不住想要开口发作之际,洛尧抬起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她额头的发际,动作亲昵而温柔。
“我明白。”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而轻声低柔地缓缓说了句:“你休息吧,做个好梦。”
语毕,收起香囊,转身撩开纱帘,下了榻。
青灵睁大着眼,发了半天的呆,然后抬手‘摸’了‘摸’额头被他抚过的地方,只觉沮丧、挫败、尴尬、难堪
怎么想,事情的发展都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她在心头将两人间的每句对话又细细重温了一遍,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按理说
按理说,她应该已经表达得够直白的了吧?
而他也没有否认他的心思,临走前还不忘把那个破破丑丑的香囊重新郑重地揣回怀里。
可为什么
青灵也说不具体是哪里不对了,但是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结束的。
如果说他什么表示也没有、冷冷淡淡的,那依着她的‘性’子,大可直接抓了来质问挖苦甚至辱骂一番,可人家偏偏又表现得很温柔深情,又是藏香囊、又是勾手指,走之前还那般亲昵地抚‘摸’了一把,这便叫她一腔怨火无处可发了。
她想起从前跟京闺秀在府闲聊、听戏的时候,‘性’情活泼的淳于家姑娘们曾提过,说世家子弟有一类人,举止斯、待人有礼,见谁都能喜欢,见谁都能做到殷勤有加,不拒绝、也不明确态度,最后‘弄’得别人姑娘个个芳心破碎,自己却能次次全身而退。
这小子,不会是这路货‘色’吧?
可明明最开始是他着了魔似的对她下其手,说什么“我的妻子是你,我想要的也只是你”啊
还是说,他果真是为形势所‘逼’,急于跟自己坐实名分、寻求庇护?然而计划进行了一半又实在装不下去,难以违心而为,最后只得折选了个模棱两可的态度?
可是
又好像不是。
青灵在榻辗转反侧,内心充斥着疑问与揣度,同时又有些恍惚的懵然,对洛尧的想法也好、对自己的想法也好,都大有一种隔云观月的‘迷’茫之感。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尚未来得及找机会再跟洛尧相处相处、深入研究一下,‘侍’‘女’便进来通禀说,慕辰王子已经入了府,在书房等着见她。
青灵脑那些‘混’‘乱’的思绪,顿时冷却了下来。
~~
偌大的书房之,冷清清地站着两人。
青灵背临着屋‘门’,与慕辰离得有些距离,也不看他,盯着脚尖,漠然问道:“王兄找我何事?”
慕辰墨黑深幽的双眸凝视着她,半晌,伸出手,“你过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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