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全都不曾忘记,我倒能敬你是个重情之人。谁料想你否认起来,竟是一点都不犹豫。你说你当初都是骗我,可我倒觉得你现在才是在骗我!”
嗤笑了下,“反正都是骗,又有什么区别?”
洛尧满目挫败无奈,伸手想要触碰青灵,“你听我说”
青灵挥开他的手,扭头往前走去。
她越走越快,心内翻江倒海,压至了心底的那些疑问与猜忌陡然涌了出来,叫她一时悲不自胜,又怒不可遏,情绪纷杂的几乎令人恍惚。
她想起那晚被他莫名其妙地用了强,无奈下主动‘吻’住了他,事后又说了那许多明示暗示的话,连自己羞于启齿的嫉妒之心也坦白了出来,可他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明地离开了。
青灵自认不是恋爱经验丰富之人,但也懂得,在那样的情境下,但凡他心里真的有她,不该是那样的反应!
她想起他们订婚的消息传来,他来找自己对质。她苦口婆心地劝说,一条条列举着联姻对彼此的好处,可他却冷酷轻蔑地对自己说:“跟我有何关系?你想跟我互相借势?可你何势之有?师姐,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临走前,撞见了阿婧,还不忘遥遥地、苦楚而无奈地跟她说了声:“抱歉。”
那一年,他带她去章莪峰散心。
他告诉过她,“我母亲曾对我说,宁可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作妻子,也不要爱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人。否则的话,一生一世,都会活得很痛苦。”
如今回想起来,大概是因为他们九丘洛氏的怪癖才给出的指导吧
所以啊,他最后不得已跟她订了亲、娶了她,不得已跟她绑在了一起,所以干脆决定还是对她好一点,把从前她送的破香囊也翻出来带到了身,一面能让自己活得不痛苦,一面还能谋得些实惠,何乐而不为呢?
青灵越想越恨,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炸裂了开来,炸得她粉身碎骨,痛得几乎让她落泪。
洛尧追了来,拉住她的手臂。
青灵不由分说,回头是一掌,击在了他的脸。
她憋着泪,尽量冷酷镇定地说道:“你拉我做什么?你既然求了军权,今日慕辰也答应许给你了,你赶紧收拾东西滚回大泽去!凌霄城里多的是玩‘阴’谋诡计的人,不差你这一个!”
洛尧刚才不避不闪,生生吃了青灵一掌。他依旧拉着她,语气竟有了种乞求的意味,“师姐,我们能不能静下心来谈谈?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我都慢慢解释给你听,好吗?”
“我听你解释做什么?你以为我刚才向你打听九丘洛氏的怪癖有什么言外之意?你们爱喜欢谁喜欢谁,关我什么事?你难道会以为我对你有什么好感,想借此打探你的心意不成?”青灵哼笑了声,“你这种人,要么满口假话,要么懦弱可悲,无论是哪一种,都叫我直犯恶心,我看谁也不会看你!”
她趁着洛尧一瞬的失神挣脱开来,退后几步,扬头说道:“从前几番恳请你,让你跟慕辰结盟,你总是不屑推脱,说我们什么钻营权术,讲的宏图大志都是鬼话。可现在你怎么又主动投起诚来了?无非是跟今日往我府里送礼的那些人一样,眼看着大局已定,忙不迭地急着讨好新帝”
洛尧朝青灵踏近一步,只觉得那步子仿佛踩在了自己的心,沉重无。
一颗心空飘飘的无所着落,每一次的跳动都牵扯出剧烈的疼痛。
他望着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曾经的选择,已成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洛尧轻声开口,语气低幽忧郁,再无往日的从容与骄傲,“不是这样的”
青灵和他拉开距离似的后退一步,眼溢出灼热湿意,不管不顾地说道:“不是这样的,那是哪样的?你不要跟我说,你现在顾及起我夹在你和慕辰之间的辛苦,打算抛弃自己的底线,不顾家族的权益,不顾道义的公允,无论如何也要和我站在一个阵营里?”
她停顿了片刻,目光纠缠着无复杂矛盾的情绪,继而慢慢说道:“以你的‘精’明,不会猜不到,凭风城里的那场杀戮、朱雀宫里的那场宫变、背后牵扯的人与目的,都跟慕辰有怎样的关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曾对你解释过,因为心里终是觉得愧疚。而你从不向我问起,难道是笃定了我在这其完全没有扮演过任何角‘色’?”
“又或者”
她‘逼’视着他,“我是怎样的人对你而言根本不重要,你要的,只是属于你的那份利益!”
夜‘色’沉重,琉璃彩灯在‘花’木间投映出斑驳的光影。
高挑枝桠被拉长了的投影,斜斜地卧在青石路面,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将她和他隔在了两边。
青灵徐徐转过身,藏起了落下的第一滴泪。
“你回大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