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誉低头看着握在自己掌的那只手。请大家搜索(126shu)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干枯,焦黄,布满深褐色的斑点。
洛琈终于有了抽回手的气力,半侧过身,不去面对百里誉,半晌,语气不善地开口道:“找不到便不必回来?大难临头,谁给你权力遣走我的儿子?”
百里誉默然地牵了下唇角,“阿尧他,也是我的儿子。我们的儿子。”
洛琈僵硬着身形,不作理会。
百里誉缓缓又道:“我让他走,是因为他的妻子曾对我说,所谓夫妻之道,是要在最艰难的时候并肩作战、成为彼此最信任的倚靠。这个道理,从前我没能想明白,如今既然懂了,便绝不会以孝义之名强留下一位女子的丈夫。她为他而来,不顾生死成败,而此时此刻,她或许正身陷险境、孤立无援,一心期盼着他的出现,期盼着他的扶持与帮助。阿尧算最后寻不到她,也要一直走在寻她的路,方不算辜负。”
洛琈依旧沉默着。
地面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摇得她头戴着的帷帽也微微颤动,晃得轻纱起伏飞撩。
好在有了前一次的经历,两人都反应迅速地稳住了身形。
领着部属尝试冲破结界的禁卫统领,汗湿鬓发,满面焦虑地前跪倒,“陛下,末将无能。这结界似乎无法可破!”
洛琈抬了抬手、示意那人起身,继而声音沉着地吩咐道:“破不了便罢了。若有还能用的坐骑,想办法把我的印鉴送到国师手。”
统领迟疑了一下,躬身领命退去。
百里誉朝洛琈走近一步,“阿琈”
洛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截然打断了他:“别叫我!”
她微微扬起头,侧身面对着百里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刚才,借着青灵的话,无非是想暗示你自己的想法。这么多年,你或许是后悔过,或许也曾觉得对不起我。所以从前在朝炎皞帝面前,你尽力维护九丘的利益。阿尧帮我做事,你也从未曾阻扰过。连现在大泽拿出钱来填补九丘赋税的缺口、从旁推动议和,也是少不了你的首肯。可这又能如何呢?从我离开你大泽侯府的那日起,你对我而言,便什么都不再是了!”
百里誉望着面前的女子,只觉得满心苦楚。
是啊,她早已不是自己记忆那个笑容甜美、神态娇俏的九丘姑娘了
凌厉的话锋,紧绷的身形,君王独有的威仪。
是自己,亲手将她推了一条孤独无助的道理,一步步让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这一次的重逢,诚然并非蓄意预谋。可这样的重逢,又怎不是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里、反复描绘反复臆想过的?
细想来,到底是因为青灵的一番话、触动了他心底深藏的某种情绪,竟令他一反常理地违抗帝命,亲自将她送到了南境?还是说,他其实一直在意着有关九丘的一切,唯恐战火蔓延,唯恐毁了两国议和、伤了那人的利益,所以忍不住也跟了过来?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只是冥冥之有什么力量牵引着,让他在今时今日这样的情境下,再次出现在了久未谋面的妻子面前。
百里誉垂了下首,声音依旧温和,“好,我懂了。”
其后,便缄口不再言语。
九转噬神杀的魔力一次次地漾开。
三转,四转,五转
两人始终彼此沉默。
百里誉走到结界边缘,试着以各种方法找出破绽,甚至以十足十成的劲力相抗,直至面色发白,也撼动不了分毫。
他其实,也很清楚,弑杀过天帝之子的魔物,岂是轻易能破解的?
他疲惫的转过身,却见洛琈正静立望向自己,见他转身,又迅速地侧过了头。
整座北园已经开始塌陷倾斜起来,头顶方的结界不断收拢、下压,似乎是要将笼罩着的所有事物朝地下深处挤压。
禁卫几次过来请洛琈乘坐骑,却都被她挥手退了下去。
第六次的震动袭来。
这一次,威力明显大过先前几次。所有的人,全都失去了平衡,半跪到了倾斜的地面。
百里誉起身搀扶洛琈,被她用力推了开来。
或是因为明白大限将至,洛琈的声音不再像先前那般冷静,夹杂着怒气对百里誉说道:“你留在这里做什么?不管这魔斗是谁设下的,要对付的人都只能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哪里来的哪里回去!”
百里誉并不接话,默默解封出一柄长剑,大力贯入地面,扶住。
身下园的青石地板早已零零散散地被卷入了殿内,连泥土地,也倾斜的厉害,靠外的一侧慢慢扬翘起。
先前还不肯放弃希望,结阵、合力、使出浑身解数尝试突破结界的禁卫们,此刻也都放弃了,散开围坐在不远处,以身体连接筑出一道屏障,挡在了洛琈与魔斗之力的间。
第七转。
有离得殿宇近的禁卫被卷了进去,半空发出仓皇的呼喊。
死生一线,终究是本能占了风。
洛琈身体微倾,帷帽亦扬了开来,露出苍白而衰老的容颜。
九丘洛氏的情咒,在她的眼角和唇边留下了无数道凄苦的皱纹,也染白了鬓边头顶的发丝。
唯有那双眼睛,依旧像从前一样,清透妩媚。
她直直地望着百里誉,“为什么不走?你来时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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