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场庆祝大捷的宴会开始了。酒席之间,功臣们的嗓‘门’儿是一个比一个的大,而马进忠也没把自己差点儿被唾沫淹死的这事儿当一回事儿。
宴会的一开始,虽然有些像菜市场,但是大家都还能相互祝贺一番、敬一敬酒。可喝着喝着,渐渐地便都开始吹嘘起自己来了,李锦在手舞足蹈的表现着岳州城各种险象环生的场面,李定国则向大家展示了已经被他掰成了弧形的那把尼堪的描金戟。
于是大家越喝越痛快,而司礼监随堂张福禄却偷偷的把朱四身边的酒换成了水,已是十几杯清水下肚的朱四便大咧咧的对一群酒仙儿发起了反击。这顿酒直喝到了四更天,众人的兴致却依然不减,堵胤锡已经脱下了朝服,一个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竟然跑到了一群年方二八的‘女’孩子们中间儿,和她们跳起了团扇舞。真难为王允才还能为堵胤锡的舞姿叫好,并为他敲起了生硬的鼓点儿。那一脸陶醉地表情就是恨不得马上能把堵胤锡给娶回家的样子,害得朱四足足吐个了半痰盂。
酒已经不知道被这些人喝去了多少,李定国的脸竟然是越喝越白,但样子依旧是那样的俊朗。马进忠非常喜好劝酒,可劝人家喝一杯,他自己却只喝半杯,就算被发现了,顶多喝干了眼前那杯,然后再死不认账。
挨着他坐的郝永忠,酒量已经算是最好的一位了,却被他灌得烂醉如泥,闭着眼睛仰面躺在椅子上不省人事去了,马进忠还不依不饶的,拿着个大大的酒尊掐着他的嘴往里倒,还挖苦说:“我说摇旗啊,你不咋滴呀,这样太没人品啦,马叔我就劝你喝了两杯,你就想装醉?这是解酒汤,你再喝一点儿。”郝永忠一听有解酒汤喝,又赶忙张开了大嘴,结果被灌进去的依然还是酒。
秦翼明原本是主持人的角儿‘色’,现在倒好,几坛子酒下肚后,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到谁都是一脸的傻笑,只是他的笑容全都是凭借着脸颊以下的肌‘肉’硬挤出来的。就看他侧偏着自己的大脑袋,像个机器人一样不断的环顾四周的同僚,让刚刚吐过的朱四又发了一身的冷汗,朱四口里还叨咕着:“多实成的一个人啊,自斟自饮都能把自己给喝傻喽。”
歌舞彻夜未停,天竟然已经大亮了。苏裴因为怕朱四喝坏了身子,已经来到后面偷偷的观察他好几次了,然后......然后她就应该是回去睡了,毕竟是个孕‘妇’,跟一群酒仙儿耗什么呀?在这群人中,心智最正常的就属高必正和李锦爷俩儿了。
当朱四命人把烧黄二酒统统换成了葡萄酒,又给每个人的桌前留下了一盆镇酒的冰块儿后,李锦端起葡萄酒就要和大家碰杯,然而他不但找不到别人的杯子,甚至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嘴,还拍着高必正的肩膀招呼:“我说兄弟呀,帮哥哥我找找——嗯,这嘴又跑哪去了?”矮了一辈儿的高必正当然不会理睬他,依旧大马金刀的坐着,胯下还夹着乘冰块儿的大铜盆儿,两手并用,一把又一把的抓起冰块儿,哗哗的往嘴里塞,嚼得更是‘嘎嘣嘎嘣’的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