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七也不再小觑高必正,心道:“难怪被封为满洲第一巴图鲁的鳌拜都拿他没办法,这高必正生就一身铜筋铁骨,看似混沌,却是扮猪吃虎的一个人物。漫说什么鳌拜的牛筋木大枪,恐怕就是红夷大炮在他身上也只不过烟熏火燎的听个响罢了,这特娘的干脆就是不死之身啊!怪胎,绝对的怪胎。如果刚才不是我想着要对他手下留情,这会儿掉链子的怕是自己了。只发了六成的力,这条胳膊就差点儿没被他的反作用力给震折了。不行,还得使出看家本领,否则绝对难以胜他。”
二人再战,于七已经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高必正依旧横冲直撞,无甚招法,只凭蛮力。于七的精巧步伐外加铁砂掌却也奈何高必正不得。无论多精妙的招式,高必正总能用最浅显直白的方式化解。他的武功,除了当年和姐姐高桂英还有姐夫李闯王在自家大杂院里关起门儿来瞎练,剩下的都是实战中得来。只看他拳打脚踢不躲不闪,要么硬抗硬冲,要么任凭你打,他却拳拳到肉,脚脚生风。这二人大战二十余合,四下的看官们已经是惊出一身冷汗,他二人却越战越勇。于七边打边思量:凭力气肯定胜不过他,凭巧劲儿也拿他的皮糙肉厚没有办法,要想胜他,不但要巧,还要既快又准。
高必正也在想,这家伙果然好本事,速度奇快,掌力非常。看似打得是形意拳,其实拳中又内含着铁砂掌。他还总是迂回盘绕,让人想抓抓不住,想打打不着。跟他过招,完全就像是在跟空气搏斗,他要是再不躺下,躺下的就该是我老高啦。二人使出平生本事大战在一处,只看那高必正招式威猛,虎虎生风。那于七一招三变,招招催命。那高必正上运铁头功,下展金刚腿,横练铁布衫,拔寨又摧城。那于七内练罗汉功,外练铁砂掌,刚中带柔,展现着螳螂拳形。
一个重如山岳,一个疾行如风;一个势大力沉,一个力贵迅发;一个动如炸雷山响,一个形如风摆杨柳。这一刚一柔,一慢一快,直战得屋宇震荡,倒海翻江。看那于七手似车轮腰似轴,闪转腾挪斗大鹏;那高必正形如巨蟒身似松,万钧之力捉昆虫。一个脚步好似卷地风,眼如鹰视不放松;一个势如洪钟震山响,撼动乾坤力无穷。
高必正虽已身中于七几十掌,出招的力量却越来越大。于七见高必正的浑身要害和主要穴道没有一处是破绽,铁砂掌都打不疼他,只有将招式施展的越来越巧,越来越精准细腻。所谓拳打乌明珠,棒打十指间,外加章门穴,哑门穴,会荫穴,招招凶狠。“姓于的,你特娘不仗义,闹着玩儿还扣眼珠子啊,扣眼珠子也就算了,你特娘的又是猴子偷桃,又是老树盘根的都是要闹哪儿样啊?”
高必正开始感受到于七招法上的折磨,气急败坏的开始骂娘。于七拱手笑道:“高将军,失礼了,这猴手、狼盘本就是螳螂拳的招法与身法。再说于七虽然打得是高将军的要害穴道,却也知道根本伤不到高将军,你看高将军现在不依然还是生龙活虎的吗?”“生龙活虎个屁呀,老子那是疼的直蹦好不好。刚刚被打的时候不觉得疼,现在反应过来了还真特娘的疼,诶呀我去!”说罢,高必正开始浑身各处的使劲儿揉,让于七看的都傻啦,心话:这高疯子还真是奇葩,我说怎么击打他的要穴他都不在意呢,原来是末梢神经反应太慢所致,一炷香之后才能感觉到疼。我了个天爷呀!
朱四也暗骂高必正,这小子难道是树懒成精了怎么着?打了快四十招,挨了几十下才知道疼。便追问高必正:“高疯子,看你现在那副抽筋拔骨的揍性是认输了怎地?”高必正咬着后槽牙疼道:“孙子才会认输呢,让我缓缓。怎么这么疼呢,这许多下到底什么时候挨的呢?嚯,真疼,这得挨多少下呀,都快给我打散黄儿啦!”
一听高必正的评语,于七也是醉了,感情高必正挨了多少打都不知道了。过了好一阵,高必正方才又起身摆好姿势准备再战,不过这时的气势已大不如前,完全没了刚刚那种不可一世的劲儿。“来吧,早点儿弄死我,老高也好早去托生,免得再遭这份儿活罪!”于七依然不敢小觑高必正,谁知道高必正是不是依旧要扮猪吃虎啊。二人三番再战,高必正先勇猛的攻了几招,依然打不到于七,而于七却也只等着高必正出招,只要高必正出招,于七接招便打。高必正出一招自己便挨一次打,出五招就挨五次打。打得高必正连连退后,缩胳膊缩头,还连蹦带跳,最后干脆一屁股最在地上不起来了。
“姓于的,你是不是诚心的气我啊?刚刚我不出招,你也不出招,我一出招你也出招。还专打我老高的胳肢窝和反关节。到后来我不招架你不打,我越是招架你越打。你这不是要把老高打死,这是要活活把我老高给气死啊!”于七走过高必正的身边也坐了下来说道:“哈哈,高将军,这里有一螳螂拳的口诀送给你,所谓:不招不打,招之即打,连招带打。不招不架就是一下,招招架架一连十下。”
“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总之我也不起来了,看你能把我怎地?”高必正气鼓鼓的说道,于七笑道:“那便是不招不打。”众人也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秦拱明宣布道:“比武结束,于乐吾获胜!”朱四也挥手道:“赏!”刚刚说罢,朱素贞便跑到了高必正的跟前问道:“高伯伯,您疼不疼啊?”高必正依旧抽筋拔骨的,见到朱素贞却还是强挤出一幅笑脸道:“嗨,刚开始没觉得哪儿疼,现在觉着哪儿都疼,连后槽牙都跟着疼。贞哥儿啊,等你长大了,一定得多跟着于七伯伯学两招,这孙子的本事当得起天下第一。”
朱素贞却一脸慈悲道:“贞儿还是觉得高伯伯最有本事,挨了那么多下打,都没哭鼻子,要是贞儿早该哭了。”高必正脸色好难看啊,刮着朱素贞的鼻子道:“鬼丫头,有你这么夸人的吗?听你这么夸高伯伯,高伯伯才真是想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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