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猪头领自爆化障,身处爆炸中心,瘴气贯体,同伴一个个死去,心灵再怎么坚定,都会崩溃。
看着一双双绝望中带着对活着的向往,道牧的心沉下不少,几十条性命重如山,直接压在自己身上。
道牧负责指路且抵御从天而降的旱猪,莫部负责指挥调动,将松散的力量凝聚成一股绳。
一头变异的旱猪,高十丈,四根獠牙黑黄,嘴角毒液欲滴,浑身猪毛好比一根根钢钉。
道牧见它时,它亦看道牧,猪嘴裂开,露出人性化笑容,毒液与唾液哈喇落地,它四脚竟不沾地面,难怪杳无声息!
“跑!”道牧突然大喝一声,莫部也发现异样,可一切都太快,任何反应都太晚。
呼呼呼
变异旱猪呼出大风,藤蔓牢笼枯萎断裂,未等藤蔓再生,变异旱猪已经袭来,四根獠牙瞬间将未来得及躲闪的牧徒成串。
牧徒们并没有立即死去,精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洗,疼痛感充斥整个大脑,眼中写满自己与他人的恐惧与绝望,就这般看着同伴与自己在痛苦中折磨死去。
血肉沿着獠牙流逝,身体干瘪,沦为干尸,眼珠泛白,面部表情以最痛苦绝望示人,看得人们心惊胆寒,又没了几分勇气,若没有道牧和莫极力维护,怕已经溃散成珠。
“直行,那里有一汪大湖!”道牧决然拔刀,“水为一线生机,不要恋战,一路狂奔,我最多只能坚持一刻钟!”道牧面色煞白,青筋条条绽绽,清晰可见,一滴滴汗水顺着青筋滑落,那双眼睛多了几分异样光泽。
啪,莫部重重拍道牧肩膀,两人眼神交流,一切尽在不言中,“别硬撑,为了我们搭了自己性命很不值得。”一股纯粹的灵气从肩膀涌入道牧丹田,“其实,我也讨厌莫家。”
“快逃!”道牧不及回应,已与阿萌攻上,挡住变异旱猪这一次攻势,十几名牧徒深深望道牧一眼,照着道牧所指的方向狂奔。
十几人组成箭头,莫部站在最前面,使用浑身解数,破开旱猪群,消失在灰黄的地平线。
变异旱猪武动獠牙,其剑术之强,竟不弱于道牧,道牧挥舞决刀,变异旱猪快,阿萌更快,道牧的血液竟无法让他转为优势,反而因为失血变成劣势。
道牧一身褴褛衣袍,伤口血肉模糊,从以攻为守,变为以守为攻,其中多少无奈,从阿萌一阵阵哀嚎可知。
瘴气总是劈开又合,大地总是斩开又并。“不对!”道牧大骇,原来瘟怨疫障并非固定,而是以一种不可以死的速度在移动。
“你总算发现了。”变异旱猪咧嘴诡笑,猪眼半眯,牙齿又黑又黄,呼出气体与空气中弥漫瘴气一般无二,“你们人类永远都那么自以为是”
“灾王”道牧任由汗流入眼,未曾眨眼皮,一缕金沙犹如蛇一般从手掌爬上手背,缠绕决刀,“他们全死了?”
“你们人类思想总是太偏激。”变异旱猪四肢生烟,围绕道牧如风腾飞,“你换个角度想想,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还活着,活在这片天地,活在这片牧障。”
嗷嗷嗷,龙吟阵阵,道牧身上泛起金光,双眸神圣而又坚决,莎皇灾气化作金龙附在决刀。
“你可要仔细掂量掂量,挥出这一刀,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变异旱猪竟不惧,“万灵养灾,灾养万灵。以你修为境界,你觉得谁养谁?”桀桀桀,变异旱猪空中翻腾打滚,猪眸尽是戏谑。
“绝望中的人类,都喜欢以自取灭亡的方式,自以为是可以与敌人,同归于尽。可是结局,却总是出乎意料。”
一个中阶驳剑境的剑修,对牧道一无所知,怎能承受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灾皇之气。
“或许,这就是人类吧”道牧嗤笑,指弹决刀,细细打量这把躁动的怪刃,灾气化龙融入决刀,道牧感觉决刀内有种力量正在蕴育,“灾王,你如此小瞧我,看来打心底要跟我赌命。”
“我的命,比你值。”变异旱猪消散于空,他本就是旱猪头领,更是这百里牧障,“我喜欢你这双眼睛,你死后,我会好生替你保管。”
话落,周围视野一清,犹如拉开帷幕那般,道牧已经被灾兽围堵,看不到边,更看不到希望。
“呼”道牧长吁一口,决刀抹过,手心红了刀刃,望着自主愈合的伤口,道牧的脸又白了几分,不由自嘲,“剑修镇灾,果真不是人能干的事。”
嘤嘤嘤,鞘随刀颤,共振生气,刀气围着道牧成一龙卷风。
刀鞘没入地面,刀卷风扩张三丈,道牧一脚踏在刀鞘上,决刀横在胸前,血眼灼光,脸上绝然如一首凄凉牧歌。
“一刀成人!”声似冬日一抹光,冬末一缕春风。
横挥决刀,一抹绿色划开刀龙卷,隆隆隆,横向扩张,席卷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