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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为何认为道牧会成功?”
阿莲不关心这些,虽然废婆之前没说过。见她手上还拎着一鸟笼,笼中却躺着一只肥硕的黑鼠。黑鼠那一条血色的尾巴,抢人眼球。
“道牧与你哥是同类人,双方彼此厌恶,又彼此欣赏”废婆俯瞰云下大瘪山,那漆黑的火山口,让她逐渐迷离双眼。
“哼,凭你那龟儿子,配不上与红眼小子称同类。”牧影鼠翻了个身,肥爪虚空一掏,多出一根针,挑起大门牙缝,“红眼小子他可是”话到一半却不再讲。
“喔?”废婆回过神,转头来,面色古怪,“你似乎很懂?就凭道牧脑中灾厄编年书?”
“灾厄编年书?”牧影鼠嘴叼牙尖,四肢乱蹬,吱吱吱,捧腹怪笑。“或许吧”
废婆不喜牧影鼠这般,可她对牧影鼠无可奈何,唯有一叹。见她两手一挥,云朵载着二人一鼠飞下云海。
方到火山口,四面回荡惊喜。虚空凝出旋梯,深入大瘪山。
“妈妈,你来了,怎不跟孩儿说一声?”
“阿莲,恁地也来了?”
“瞅阿莲模样,怕是有了喜事?”
废婆老脸凝冰,“你于家门口,向我示威,怎没见你叫得这般甜?”说着,废婆已踏上第一层台阶,阿莲一手拎着鸟笼,一手扶着废婆,一步一步走下火山口。
黑,黑得没一缕光。
哒,哒,哒,哒
废婆阿莲如履平地,干净利落的脚步声,困在旋梯间,无法跨越至外界,没有回音。好似走在黄泉路,又似行于墓地中,唯有不知哪里来的欷歔怪声。
空气弥漫着一股硫磺与他物交织的刺鼻怪味,废婆倒无感觉,一旁阿莲皱鼻闭气,甚是不喜这味道。
阿莲也没说什么,怪味消散,变作一股淡淡的甜香,不浓不腻,似曾相识,又不知在哪里闻到过。
也不知走了多久,四周忽然敞亮。阿莲颔首,便见远处一焰台,台上一青年,头上一植株。
“哥,你没了四十九层阴德”阿莲清楚的记着旋梯台阶数。
上次来时,九十八层功德阶,记得废婆说过,九十九层阴德可换取一次升天机会。
“阴德没了,可以再积。向日葵在世一天,便与六道更远。”青年淡淡一笑,却为睁开眼,“届时,可不仅仅要损阴德,只怕搭上我这条贱命,也不足以换得向日葵入轮回。”
唉,阿莲唯有一叹,自家哥哥完全接了妈妈的性格。
“妹妹,离那红眼小子远点,他会害了你。”青年语气带着宠溺,虽无血缘关系,但自小一起长大。数千年来,其感情自是无法用普通言行可描述。
“你管不到阿莲,管好你自己先吧!”废婆阴沉沉跺一脚,一身煞气,瞬息席卷整个空间。“瞅你恁般狼狈,不人不鬼,那火参人快要挣脱禁锢了吧?”
“如今,触角已不为我所控,主体大瘪山依然固若金汤。”青年上气不接下气,给人以底气不足。
“你若听劝,当初直接镇杀这凶恶之灵,何故会沦落至此,不可收拾之境地?!”噗,废婆衣袖一挥,四周熔光大涨,红咚咚,咕噜噜。
“妈妈,我这么做还不是为天下苍生。”伴随一阵阵凄厉鬼叫,黑烟缕缕蒸腾。青年状态趋于平稳,气势逐升,熔岩火光冲天。
“哼,话说得倒是好听,还把自己抬高同圣人一般。”废婆见不得青年自大,气上加气,“先不说,你瞒着老身,镇灵为灾,伤了天和。不说,你一意孤行,创立饕食国,传播暴饮暴食文化,供涨凡人业力。
不说,你因自大疏忽,导致灾厄大爆发。也不说,你因凡心未了,被邪教徒设局,诞下向日葵。更不说,你已经忘了正义的初心,且失去八只触角的控制权。
今日,老身来此,只为一事。
你不该以人为烛炬,业力为香火,阴德为贡品,打开冥府之门,唤来冥君!
你,该死了。”好似不是自己亲生孩子恁般,废婆字字如刀,句句诛心,恨不得将青年千刀万剐,方才解气。
“妈妈,我”青年欲言又止,身体抖动,不知是身痛,还是心痛。
火台连结的熔岩海,掀涛骇浪。时而火蛇涌动,时而火凤振翅,时而火犀奔腾,时而火龙遨游。
狂浪轰隆,狂风呋呼,那股淡淡的甜香味已变作硫磺的焦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