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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归尘,土归土,气化万物生。何不让他们渺小来,伟大而去,是吧?”
“你大可试试”饕皇咬牙切齿,不知身体是气得发抖,亦还是本能的恐惧。
呼咧咧,秽云化作漫天火云,灼得天地时空皆曲。呼呼声中,一颗颗火球自火云坠落,引燃半空的秽云。
本是黄蒙蒙,暗沉沉的饕食国境地,早已火光通天彻地。
饕皇的心,就同这秽云一般,快要歇斯底里的燃爆。饕皇做梦都没想到,青年竟比自己更看淡饕食国众生生死。
“那就试试。”青年煞有介事,话才落,已将手中老气掷下坑洞。“吱!”一声,青年化作一道火光,一齐消失在森黑坑洞。
嘶呼,嘶呼,嘶呼
饕皇睚眦欲裂,呼吸沉重,心嘣嘣狂跳,血脉贲张,血液沸腾。嗓子憋着一股火,忍不住闷吼一声,人影闪动,已入大瘪山坑洞。
轰轰轰,隆隆隆,轰隆隆
天在烧,地在崩。天在坠,地在陷。天火呼呼沸灼,地火隆隆涌喷。
火,血红的火,炽热的火,愤怒的火,怨恨的火,无私的火,牺牲的火
一切的火,不过是天地间汹汹燃烧的,不过是众生业火罢了。
大灾地,饕食国境地,彻底沦陷,化作一片火之炼狱。
这一刻,所有火山暴怒而发,灾厄壁垒亦随之破碎。火势蔓延向外数千里,所过之处,生灵化灰烟,土地大岳化焦黑,川河流淌咕咕熔浆。
一河之隔,一边火之炼狱,一边青山绿水。
“咦,这味道?!”莫甯惊呼,纤手再抓来一团气,于鼻前闻闻,“是否像我们喝的药酒?”气团伸到肖菁菁李慧雯二女面前。
“这是”肖菁菁与李慧雯相互对视,都看到对方眼中惊讶。“太阳的味道!”肖菁菁李慧雯异口同声,她们都曾有幸于织府闻过,那是仙乌的最后一滴心血。
李慧雯想起道牧出身织府,心不由焦急起来,怕不是道牧出了什么意外?
思绪间,脚步跨过界线,深入炼狱。
地底熔海。
道牧盘坐一块,漂浮于熔海之上。决刀横放腿根腹前,两手合捧蕴木。头顶趴着一头肥硕黑鼠,黑鼠血色的尾巴勒着道牧脖子。
明明环境恶劣,道牧却觉浑身暖洋洋,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甚是喜爱。
咚,咚,咚
道牧的身体响来阵阵咚咚声,绵绵不绝,黑红道袍鼓风猎猎,毫无规律。
“何必挣扎,你受我度化,早日脱离苦海,岂不妙哉?”道牧口未开,眼未睁,话却响出,回荡四周。
“千算万算,算不到你竟是如此狠人!”饕皇狠声切齿,若非命契威慑,他定会撕碎道牧的魂魄,一口一口吞咽,“亿万生灵,顷刻间命丧火海,你到现在还如此心安理得?”
“哟呵。”道牧终笑出声,“恁地,你我角色互换了?悲天悯人并不符合你的人物设定呀。”语气轻松,不无讽刺。
饕食国陷入火海后,命契条件不成立,饕皇便要逃离道牧的身体,以免受到命契反噬。谁知他前脚才交出权限,道牧后脚便彻底控制。
然,道牧的身体,就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饕皇发现自己被困住了,根本出不去。
命契悬门,再度夺取控制权是不可能了的。只怕还未夺取成功,已被命契摧毁,结果便宜了的道牧。
蕴木在吸食他的灾力,牧影鼠亦在吸食他的精气神。再这般下去,灾核终将破碎,届时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剩一道灾魂,终生被困道牧体内。
“以身作牢笼,只为困住寡人。以命契做诱饵,实则只为自保。”咚咚咚,饕皇没有放弃,还在寻求破绽,整个熔浆海跟着气浪拍案。“寡人倒是小看了,人性的卑劣险恶!”
“我同意。这红眼小子,的确不是个什么纯粹的好人。”牧影鼠哈欠连连,鼠眼也就开那一线。
“别吵吵嚷嚷的,老老实实道化入轮回。指不定还能跟那死老太婆的儿子,再做一对冤家,又纠葛一世,不是极好的?你若轮回成女人,你们两个”
“吱吱吱那画面太美,本天尊不敢继续想下去。”
短短时间,牧影鼠不止一次,抱怨自己把牢笼做得太完美,以至于蕴木和它都不能好好吸食饕皇的精气神。
“尊为天灾落到你如此狼狈,真乃是三界奇闻。鼠辈,以你现今的能力,无法将我灾魂吞食,也就只能吸食我放的屁罢了。”
“吱!聒噪!红眼小子,加紧参悟度牧经!将这脏东西摁下黄泉!”
一天灾,一地灾,天地相撞。
就如同熔浆浪潮,不断拍打侵蚀石壁那般。连空气中的味道,也开始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