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凌阳赶紧去拉他,这名工人在惊吓之余,被得救后,双手紧紧抱着凌阳,把凌阳身上的干净衣物蹭得惨不忍睹。
而离他们不远处,一名随着父亲来送下水道管的年轻女子,戴着一顶漂亮的遮阳伞,穿着无袖连衣裙和白球鞋站在地势略高的地儿,远远看着。
女子的父亲去找工地负责人签字并清点下水管道的数量,只留下女子好奇地看着一群工人。
女子四周打量,虽说沙漠上到处都是坑坑哇哇,好在一些树木已经成活,相信再过不久,这儿就能绿树成荫,倒也美观。
女子站在高处,俯视着树木和挖出来的沟渠,惊奇地发现这些沟渠连在一起,就是一个大大的“井”字,而这些树木,连成一片,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图。而那些据说会造渠引流将来会成为人工河流现在还只是不起眼的沟渠,则是像一个巨大的“回”字,不由暗自惊讶。
建筑队里也还有不少女工人,这些女子大都是农村妇女,年龄在四十到六十左右,干起活来并不逊色男人,沙漠里阳光毒辣,一个个被晒成褐蜜色的肌肤,在阳光照耀下,颜色越发深了。
凌阳与这些女工人说了一阵子话,得知她们已习惯了工地上劳累的体力活,称虽说工地上累,但工资开得高,活儿又能接着干,伙食开得也好,两口子一个月加起来也有近两万,这在他们那些地方,完全不敢想像。看在钱的份上,工地上辛苦也值得。一个个的最佳愿望都是挣了钱回老家城里买房子,给儿子娶媳妇什么的。
凌阳不知该说什么好,尽管大多数人已沦落为金钱的奴隶,但他们对子女的拳拳父爱母爱,却令人动容。
尽管凌阳觉并不觉得这种父爱母爱有多伟大,但大部份父母都如此,也甘愿为子女流尽身上每一滴汗水,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了。
下水管道又大又沉,尽管有起重机分担大部份搬运工作,但在搁放时,还是需要工人用力气去固定衔接,这就需要大家的配合了,女人虽说能顶半天天,但在体力上,确实及不上男人,凌阳在现场,也不好一直用他的嘴巴发号施令,偶尔也跳入坑中,帮忙推攘,
凌阳这个大boss都纡尊与工人们奋斗在一线,身为总监工兼采购大总管的孙维方也不好再摆他的大老爷姿态,也跳入坑中,意思了两下。
坑中多沙屑,等一根又一根的管道被衔接上后,凌阳和孙维方身上干净的衣服已弄得面目全非了。
昨天晚上沙漠里下了一场暴雨,虽说到了白日让太阳一蒸发,地面又变得干躁,可有些坑中还有不少残留泥浆。孙维方看着身上被溅上的泥浆和沙土,忍不住苦笑起来。
“就是因为有这位大boss在,我才特地穿了我的花花公子衬衣和裤子,现在可好,全报废了。”孙维方看着凌阳也好不到哪儿去的白衬衣和洗得发白的年仔裤,心头稍稍平衡了些。
“大boss这身衣服可比我的值钱多了。”目光在凌阳身上转了一圈,又苦笑,“只是,人家就算穿着脏衣服,看起来还是玉板临风,鹤立鸡群,我他妈的为什么就从金领变成农民工了呢?”
正腹诽着,就有人叫他,“孙总。这位长富科技的董事长,正到处找您呢。”一身清爽干净的采购部会计,领来了一保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孙维方看过去,忽然扬起笑容:“原来是沈总,您来了。”
沈总笑容满面:“孙总,正到处找您呢,你要的货已经拉来了。大货车开不进来,还停在一公里之外,您看”
孙维方说:“昨晚沙漠又下了暴雨,沙漠里好些道路就成了泥浆,车轮无法着力。不过没事,沙漠里的地基已打好,最迟明天下午,货车就能开进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
之后,沈总又让孙维方前去清查下水管道的数量,沈总的千金沈晓红则站在一树荫下,看着忙碌的工地。
“你好,我是凌阳。”耳边听到这么一句话,沈晓红就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只见一年轻修长的背影正背对着自己,正拿着手机在说什么。
沈晓红目光紧紧地盯着此人,白衬衣和牛仔裤上都有灰尘泥迹,应该是这儿施工的工人吧。
忽然间,沈晓红又自嘲一笑:“这世上叫凌阳的人可多着呢,哪里可能会是他。”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张英俊却又有些冷峻的脸来,沈晓红的心又微微抽痛着,喃喃道:“六年了,不知他现在过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