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丧葬基金,姜易发是第一个受益者,当然,在这一万块钱里面,有很大成分是弥补姜易发这头牛的损失,尽管没有明说,大概姜易发心里也明白,所以就主动从村委会把牛牵了回来。
“大哥,你过来一下。”姜益民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姜易发把牛栓在外面,进了小饭馆。
“不错呀,还有卤肉。”姜易发抓起一块卤肉就塞进了嘴里。
“大哥,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我怎么啦?”
“你怎么能讹诈村委会呢?这样做太过分了。”
姜易发自知理亏,便赖皮地说:“谁叫我穷呢,我要是富的流油,怎么可能干这样下作的事。”
“穷是理由吗?富是人干出来的,不是骗出来的,你成天把力气系在头发梢上,就是不肯让它下来,到什么时候才能富起来?”
“姜益民,你这样说话也太没良心了吧,哦,我的力气在头发梢上?想当年,我们家的情况你应该还记得,咱妈没了,老东西又是那个样子,是谁把这个家撑起来的,是谁把你们养活大的,是谁供你们上的大学,我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没日没夜地干,回到家里累的跟狗一样,连眼都懒得睁,还得勉强挣扎着烧火做饭,我的力气在头发梢上?亏你说的出口!”
姜易发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溅了姜益民一脸:“我现在这个样子,是谁造成的?你们一个个都出息了,书记的书记,处长的处长,主任的主任,我要是出去打散工,收破烂,不是怕给你们丢脸吗?不是怕传出去坏了你们的名声吗?狮子寨的人最讲究名声,把脸看的比命都金贵,你让我怎么办?如果你实在看我不顺眼,干脆把我掐死算了,把我们一家人掐死算了。”
“呸!”姜易发把嘴里的卤肉渣吐在地上,气哼哼的走了。
望着大哥愤然而去的背影,姜益民的眼睛红红的。
刘岩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通过这些天与村民的接触,刘岩发现,狮子寨人的精神支柱,就是有许许多多像姜益民这类人的存在,他们拿他当骄傲,同时也把这种骄傲当成了资本,这种资本在他们身上背负了太久太久,已经变成了一种负担,这种资本在他们心里隐藏了太久太久,已经变成了一种心魔,如果不能甩掉这种负担,驱除这种心魔,狮子寨就改变不了现在的贫穷局面。
“姜书记,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乡亲们一把。”
“唉!”姜易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兄弟,你应该知道,现在我们的国家,早已经进入了市场经济时代,每一个人要想得到发展,靠的不再是所谓的关系,而是要靠自己的能力。作为领导,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用行政手段去干预企业和市场了,狮子寨的问题我也想过,一直没有头绪。”
见刘岩眉宇间有一些隐隐的失落,姜易民又说:“今后我会着意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一旦有机会,我会与你沟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