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比一楼二楼冷清不少。但胜在视野开阔。开了窗子能将楼下看个仔细。
丝竹管弦悦耳动听,唱戏的是临安的名角。
雅间入内便是一道乌木雕花刺绣屏风,而后是黑漆彭牙四方桌,梨木镌花椅。
狻猊香炉燃着,袅袅青烟盘旋。味道淡雅,说不出的好闻。
易霖亲自煮茶。
“我可是听下人说了,前些年闹着非你不嫁的那位女子,如今也来了。”
阮蓁心思一动。
她难以想象,竟有女子会对顾淮之生了非君不嫁的心思。
诚然,顾淮之模样一等一的俊,可这脾气捉摸不定实在是差的不行。相处下来费神的很。
顾淮之兴致缺缺,懒得搭理。
易霖也不气馁,继续道:“不过,人家如今挽着夫婿的手,好不恩爱。”
阮蓁余光去觑顾淮之。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正拆着腰间精美的荷包,而后动作迟缓的将桌子上的糕点一块又一块装入内。对易霖所言,没有丁点儿反应。
易霖:……娘的。
他连忙出声制止:“你够了,阮妹妹都不曾吃上一口。”
顾淮之静默。
有些记仇看了俏生生的面带疑惑的阮蓁一眼。
而后加快速度,一块也没给她留下,全部收了去。
“与我何干?”
“这糕点师傅是我从江南那带高价聘请的,这一盘点心用料昂贵。你倒好,全部要了。”
“顾淮之,十两银子!”
顾淮之正要系上,听到这么一句,动作一顿。
他抿了抿唇,温吞的问了一句。
“就值这么点?”
说着,他补了句:“委实廉价。”
十两银子!!!
一盘也就八块不到。算下来一小块就要一两了。
什么叫做廉价!!!
不过也是,顾淮之能将五百年的人参给小灰炖汤喝,如此一看,这糕点的确不起眼。
易霖的胸口更疼了,他抠抠搜搜,还得出银子填国库。
顾淮之花钱不眨眼,徽帝却没想从他身上拔下一文钱。
易霖的反应,阮蓁已然能猜出那一袋子糕点是作何用途了。
她张了张唇,视线落在那绣工精美的荷包上,哑然无言。
充当哑巴。
她垂下眸子,取过刚煮好的茶,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就在这时,视线里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正动作迟缓的推着荷包。顺着小方桌,推到阮蓁眼皮子底下。
阮蓁眉心一跳,倏然抬头看向手的主人。
就听男人语气幽幽:“都给你了。”
阮蓁静默半响,总觉得被羞辱了。
偏生易霖兴致冲冲,转头安慰:“吃吧,能从小灰嘴里抢下吃的,你也是独一份了,往日他宁愿毁了,也不会让人碰上分毫。”
顾淮之眯了眯眼,视线从阮蓁娇嫩的脸蛋上划过。
懒散的应和一声。
“嗯。”
阮蓁:……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