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阴森道:“那杜家小子在考场上遇到讳名,却不禀报监考官员自动弃考,可见他是个功名心重的。既如此,咱们索性满足他一下就是!”
高卓说到这里,从腕上取下了他日日戴在身上的一串佛珠,一边摸索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呵呵,老夫活了这大半辈子,算是透透彻彻地摸索出了一个道理,这但凡是个人哪!都会有贪欲,就跟老夫手里这佛珠一样。”
高卓边说着,边把那佛珠高高举了起来。
四十九颗大小均匀的檀香木珠子,已被摸索的微微失了颜色,在场的其余三人却不会因此就对着三人起了轻视之心,只因这个佛珠是高阁老亲自三拜九叩上灵岩山求来的。
据说有延寿保命之功效。
等三人都慎之又慎的看了一遍那佛珠,高卓才又将它收回,继续开口说了起来。
“当初没有求来时,老夫虽是费尽心思想要把它拿到手,占有欲却没那么强,当时道源法师若是不赠给老夫,而是将这东西给了别人,老夫最多也就是一笑置之罢了;但这东西一旦到了老夫手里,别人若是再想从老夫手里夺取,那就譬如虎口夺食一般,老夫若不跟他拼个你死我活,那是绝不会罢休的!”
室内檀香袅袅,青烟缓缓地向上升腾,在这迷蒙缭绕中,高卓苍老的面容显得更加的高深莫测。
高卓虽是在说手中的佛珠,但话中的隐含之意,在座三人却是全都听懂了。
三人对视一眼,姜景华就站起身来,拱手肃声道:“老师的意思,学生已懂了!您放心,那杜鼎臣的试卷我已全部阅过,文采、立意都极好,得个前三名,是根本不成问题的!到时学生再与宋尚书暗中运作一番,将他推到位,简直是易如反掌!您静等结果就是,学生必定会妥妥当当地将此事办好!”
姜景华话音刚落,夏先生就已皱起了眉头,问道:“宋轶?他这人能混到尚书的位置上,心思不可谓不深沉!如今咱们做的这件事,不说违反了朝廷的科举规定,就单单提这件事要牵扯到的杜、蔡、6三家,也都是不好惹的!这宋轶愿不愿意参与还是两说,若是不小心泄了密,那就麻烦了!”
夏先生说完,抿了口茶,双眼直直盯着姜景华。
姜景华还没开口,高卓就已先“唉”了一声,道:“两年前他扬州贡院的把柄还我在咱们手上,不怕他不从!再者说了——”
高卓淡淡一笑。
“宋轶此人,一直都想要中立,如今又在咱们与太子党之间摇摆不定,若不逼一逼他,怕是不肯就范。哼!刚刚益吾所说,正是个好机遇,若是这次能用此事把宋轶一起拉下水,日后他再想反悔投靠太子,也是不能了!”
“宋轶竟还有把柄在咱们手上?某倒是不记得有这一桩事了!”
“呵呵,不是不记得!那时你跟着大郎去了兴元府,老夫又一直未曾在你面前提起,你不晓得!倒也正常!”
夏先生这才露出恍然之色来。
此页就此揭过。
高卓这才转过头来,对着姜景华笑道:“此事多亏了益吾啊!说起来,这些年来,你没少跟在老夫身边出谋划策,着实帮了老夫不少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