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还背着陆烁的书箱。
等三人都站定了,那马车才由车夫牵着从角门进了府,陆烁则整了整身上加厚的儒衫,带着两个小厮往西侧门走去。
这种景象,从陆烁进入府学读书至今,已经持续了一个半月之久。
府学是政府官办学校,比县学要高上一级。
于京师来说,从县试到院试这三级考试,虽与别的州县不同,统一在彀文学院开考,但府学和县学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分别在相应的州县设置开办。
而陆烁所属的京师府学,就设在府学胡同,距离敬国公府的只隔了一个胡同,但因为这四周全都是庭院深深的大院落,实际行程还是较远的。
府学创立已久,从太祖皇帝时期流传至今,与其他科举制度一样,大体来说都效法明清。
但相对明清的严苛而言,太祖皇帝在创立科举制度时,明显要仁慈宽和的多。
就如眼下这府学,并不强制要求秀才们应学,尤其对那些官家子弟来说,更是宽松的多,即便不去入学,只派人应卯都是允许的。
陆烁闲暇之余,曾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再联系大齐之前的唐宋制度,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大齐前承文气宽松、“恩荫”盛行的宋朝,在改革科举制度时,就不得不将文人的心里落差考虑进来,注定不能如明朝那样严苛要求学子文人。
陆烁出身敬国公府,加上又有名师专门教授功课,本打算应卯了事的,还是卫夫子提醒他,说是府学大儒颇多,且所授知识很多都是专门针对科举考试而设的,他若是想在科举上更进一步,不妨到府学中听上两日。
陆烁听从卫夫子意见,果然去听了两场,就发现府学中授课的大儒与卫夫子方式极为不同,却让陆烁得以从另外的思路应对科举考试。
总而言之,受益颇深。
加上岁考在即,陆烁就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从此之后,每逢双日,陆烁都要带着小厮到府学胡同去读书。
陆烁脚下不停,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知园前院的月亮门处。
正撞上迎面走过的陆昀一行人。
陆昀穿着一身官服,神情肃穆,双眼却极为明亮,他脚步匆匆,一边走还一边与立在他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说着什么。
那男子陆烁认得,正是朝廷亲自任命接管雷、雨两所的密使。
陆烁见到眼前这一场面,面上不由一愣。
现在都傍晚了,陆昀穿着官服、还是和四所密使一起,这是要去哪里?究竟怎么回事……
难不成出了什么大事……
“父亲,卢密使。”
陆烁顿住脚步,拱手叫了一句。
陆昀这时才从交谈中回过神来,见到陆烁,笑着道:“回来了?进去吧,你母亲已经在后院等着你了……”
陆烁应了声是,碍于卢密使在场,即便心中再多的疑惑,当下也不便于问出来。
陆烁见陆烁应了,只点头示意一下,就带着卢密使直接出了月亮门。
陆烁站在月亮门内望着陆昀的背影出神。
他站着想了一会儿,直到身边清泉忍不住叫了他一声,陆叔才回过神来,摇摇头进了园子。
罢了,不管这事是大是小,看陆昀刚刚笑吟吟的样子,此事明显与他无关,那他就无需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