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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围观着看的众人,单单看这两句题目,心中就已有了计较。
有的人面带微笑,有的人却眉头微皱、面色不佳。
再继续详细阅读下面的具体论述,有人转变了态度,有人态度没变,原本的态度反倒更为深刻。
围观着的众位年轻翰林,见这些老学究这般态度,忍不住低声讨论起来。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边正疑惑之时,几个老学究却面红耳赤争论起来。
见此庞秀平皱眉摸了摸胡须。
难不成真有这么难分辨?
不管怎么说,阅卷场内大吵大闹,都不成体统。
此时即便庞秀平再不想插手,都已不行了。
庞秀平就上前一步,拉开两方,直言道:“众位老先生,这么争执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今日既定任务尚未完成,若是因这个耽误最终进程,倒是罪过了……您们不妨说出来,让我等小辈跟着一同参谋参谋!”
“……是这样的!”
两派见确如庞秀平所说,顿时偃旗息鼓,推举一个人来将情况阐明。
原来自论题开始,两方就已有了争论,到了后头的具体论证,更是僵持不下。
有人说陆烁的立论浑然天成、内容磅礴大气,反对者却言其敦厚有余灵活不足、带着些迂腐气。
有人说杜鼎臣的立论更契合题意、论述有理有据,有人却言其言辞狡猾闪烁、立意不明。
总的来说,各有各的理,且都能子丑寅卯说出一大堆来。
其实要庞秀平自己来说,他反倒更欣赏陆烁的。
杜鼎臣的立意,确实太过狡猾,要言却不言尽,多方面下手,面面俱到却各个都不确定,很显然并没有摸清楚这题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庞秀平沉思一秒。
他呼出一口气,想了想岳阁老,又想了想几年前那场震惊朝纲的府试案。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冒出一个想法来。
若是不成倒还罢了。
若真的成了,明面上他作了好人,暗地里却可将杜鼎臣和岳府阴上一把。
越想庞秀平越觉得计,他便咳了咳,严肃说道:“既然各有争论,这事却不得不议,我看不妨这样吧……两张试卷全都传阅一遍,以金豆多少定名次!”
以金豆多少定名次,说来荒唐,但历来阅卷官们以此来评定的倒不再少数。
更何况,眼下并没有如严老太师那般学识超群之人,谁也不能说自己的论点就一定是对的,因此,众人对这个提议倒也接受。
试卷在众人中流传了一遍,很快投与不投,众人心里都有了数。
轮到庞秀平时,他想了想,却将金豆投给了陆烁。
一轮下来,很快就出了结果。
杜鼎臣金豆要多上五颗,杜鼎臣胜。
其实这倒好理解,杜鼎臣外公乃是岳阁老,陆烁却是世家出身,列位都是读书人,读书人当然更偏向读书人。
庞秀平看到这个结果,面上不变,心里却笑开了花。
竟真入了他的愿!可喜!可贺!
三日后,京师乡试揭榜。
杜鼎臣位列解元,而陆烁却屈居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