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过来了,嗯,已经把老师和教授送到家了。”
傅星河在厨房案台上扫视一圈,林天咬着下唇道:“我忘了放哪儿了……记不起来了。”
“等等,”傅星河把手机拿开些,他向前走了一步,侧头倾听了几秒,接着他突然拉开橱柜,“……我看见它了。”
玻璃瓶装的谷物麦片旁,安静地躺着一只手表,它的走针正机械地发出亘古的响动。
原本林天是想明天给傅医生打电话的,结果方才一冲动,他就用掉了明天的机会。他故意留下了手表,或许等明早傅医生打开柜子拿麦片才会发现,接着傅医生会给他打来电话。他计划得很好,傅医生根本不会猜到他是故意的。
林天返程得很快,他把车停在小区外头,步行了进去。
听见门铃声,傅星河打开门,他把手表递给林天,“你的时间慢了几秒,我帮你调好了。”
“……哎?”林天微微瞪大眼睛,耳朵一秒就红了,“谢谢你!”
“不用,”傅星河和林天差不多高,或许他要高一点点,但都是一双鞋能解决的问题。“你今天辛苦了。”
“没有的事,我闲不住的。”林天挠了下脖子,其实今天一天,他都没能和傅医生说上话,因为他和卢教授一直不间断地在交谈。只有做饭的时候,林天一直探头出来问:“傅医生,闵老师问你辣椒粉放哪里了?”“傅医生,闵老师问……”他们才能简短地说上一两句话。
傅星河盯着林天红通通的耳尖看了两秒,他垂下眼,把门拉开些,“不赶时间的话,进来坐会儿吧。”
林天又愣了。
“赶时间?”他回头。
“不,不赶!我很有空的。”林天只是没想到,他以为过来拿走手表,再看一眼就得走了。
现在被邀请进去,完全是意外之喜!
他跟着傅医生进了门,却看见茶几上放了一罐啤酒,打开的笔电在播放一段手术录像,屏幕上一片血肉模糊,根本不能分辨是什么部位。
傅星河把笔记本盖住,他打开冰箱,“还是果汁?”
林天还是盯着桌上的啤酒看。
傅星河注意到他的目光,道:“你开车,不能喝这个。”
“我不喝,”林天望着他,“傅医生,你……你可以喝酒吗?”
“我伤的是手。”他给林天倒了果汁。林天说:“外伤也不能喝酒的,那什么……喝酒会加速血液流动,不利于伤口愈合。”他查过忌口,记得很清楚。
傅星河朝他走过去,“你懂挺多的。”他把杯子递给林天,“别告诉别人,我就喝这一罐。坐吧,别站着了。”
“我不会说的,”林天很无奈地坐下,“但是你不能喝酒了,也不许……吃外卖。”他严肃地盯着傅星河,“不然我就告诉闵老师。”说完他便意识到自己逾矩了,他懊恼地捏紧手心。
“嗯。”傅星河漫不经心地应道,他倚靠在沙发靠垫上,低头喝着啤酒时,嘴角的弧度像是在笑。
林天郁闷地喝了口果汁,还是苹果胡萝卜汁,冰凉地润过喉咙。
“一聊上就没完没了了是吧?”闵老师说不动卢教授,只能拎走傅星河,“小傅,来帮我端菜。”
傅星河点头,他进了厨房,林天正在盛饭。他抽了筷子,又从林天那里端走两碗饭,两个人没说话,只有短暂的眼神交流。
饭厅里,闵老师还在数落卢教授:“你就不能有点别的话题吗,他难得休息一次,还一直手术手术……你好烦。”
“那不说手术能说什么?”卢教授指着她,“你思想有问题!”
闵老师反呛道:“你一点也不担心他找对象吗?你们不能谈点手术以外的话题吗?小傅这样都是让你给带的!不然他能变成现在这样的工作狂?!”
他们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但通常,战况也就这样了,卢教授战斗力弱,说几句就摇头:“不跟你扯,你歪理多。”
傅星河见怪不怪,“吃饭吧。”
林天认真洗了手,他甩了甩水,出了厨房。
菜做得多,闵老师记得每个人的喜好,只见卢教授用筷子挑起蚂蚁上树的粉丝,开始讲解:“小傅你看啊,之前说的那个动脉畸形,血管缠绕……”闵老师敲了下他的手,“卢教授,现在是吃饭时间。”
这样的事情常常发生在他们家的饭桌上,卢教授无论看见什么东西都要联想到手术,然后开始即兴上课。也只有傅星河会这样听他说话。